徐阳选的是一家私房菜馆,名为思和,原本是一栋老式洋房,后来被人收购,开了家私房菜馆,宣传极少,手艺极好。
霍修竹下了车,私房菜馆的总经理出门迎接,语气恭敬:“先生,您来了?”
其实也鲜少人知道,这家私房菜馆的幕后主人是霍修竹,当初他看上这块地方的是因为这里让人心思自然地静下来。
总经理带着霍修竹进了徐阳预定的包厢内,窗外的花瓣随风飘落,一座小拱桥上漂浮着几丛睡莲,夜里萦绕着茉莉的香气。
门缓缓推开,徐阳见来人后,低沉而沙哑,带着笑意说:“修竹你终于来了!”
坐在身旁的唐晨也随之笑了笑,并没有说话,这三人中,他跟霍修竹一向不爱说话,徐阳是最热衷于交际的。
男人闻言,点了点头,落座。
全程徐阳点了菜,犹如当年在L国的日子,物变,人不变。
“唐晨,遇这幅画,你为何不卖?”
闻言,霍修竹手中的筷子微微停顿下,随之轻缓放下,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。
唐晨声线温润,像清风拂过耳畔:“只是我心中的念念不忘罢了,是欲念,是妄想,是情动,所以不卖。”
听完这些话,徐阳由衷地赞叹:“不愧是大艺术家,霍修竹你瞧瞧唐晨,表达个爱意都是如此般文雅,换做我,只能大声说句,我爱你,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?”
霍修竹:“.”
是欲念,是妄想,是情动,这个几个字一直萦绕在霍修竹的意识中,语气平淡地说:“我吃饱了,先回去了。”
“.”
片刻的安静。
徐阳脱口而出:“修竹你着什么急?”差点说出,赶着去投胎,欲想说的话,又咽下肚子。
唐晨拉了一把他,笑笑道:“徐阳,你还不了解修竹?”
有唐晨这句话,徐阳默默坐回座位上,看似怒气,不悦地说:“他跟咱俩就是塑料姐妹花!”
随之,唐晨摇了摇头,就是因为了解霍修竹,所以对徐阳的话不放在心上,如若不是朋友,他们是绝对不会在此见到霍修竹的,他这人孤僻又冷傲,嘴上不说,往往是行动表达。
出了门外,霍修竹迟迟没有离开,随之拨了号码,嘴角稍稍扬起:“楚楚,我醉了。”
电话中的人沉默了几秒,问:“在哪?”
男人报了位置,似笑非笑,嘴角扬起个弧度,楚楚还是在乎我的。
祝楚开车抵达地方,才知道霍修竹全程滴酒不沾,说:“你没喝酒,又叫我过来接你,霍修竹你吃饱没事干?”
男人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,笑了笑:“想你,想见你。”
几个字祝楚白皙的脸上染上绯霞,什么鬼?先不说什么想不想的,就冲着这句想见你,她就想给眼前这个男人来个过肩摔,距离两个分开不超过五小时。
她拧了拧眉头,不咸不淡说:“那你走不走?”
只怕再待下去,霍修竹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,其实他说的每句话,换做是别的女孩听见,只觉得心动不已,但祝楚是什么人,在厮杀中长大,也未有人教过她情爱,追根到底是不懂男人罢了。
最终祝楚开车来,回去时,霍修竹坐在主驾驶位置上,她不疾不徐:“不是说好我接你?”
霍修竹声线温和:“只想让你坐副驾驶。”
祝楚再一次领略到了霍修竹语言上的魅力,沉默是金最好。
夜晚,华灯初上,回景和别墅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转弯,人流熙熙攘攘,车来车往。
“你明天想吃住院时的粥吗?”
祝楚听闻,眸中尽是喜色,对于那次的粥念念不忘,偶尔问起是在哪家买的,霍修竹却应她,千金难买。
“好!”她转头看向霍修竹,嘴角带了很浅的笑:“我已经念了很久。”
其实她的胃口很好养,毕竟在军队生活多久,山珍海味入不了她的眼,味觉最为真实。
绿灯时,启动车子,他缓缓转弯,一辆大货车突然从右侧急速而来,正对着霍修竹的车撞来。
“砰”的一声!
南时医院
手术室外的灯亮着,通道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,门外的人步伐慌张,白皙的手指攥紧,薄唇逐渐没有血色。
送完唐晨后,徐阳准备启动车子,打算今晚睡个好觉,心理医生只是他的副业,他的主业是心外科的主治医生,辅修心理学,只是觉得有趣。
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,徐阳缓缓接听,对方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,说:“徐阳,我是祝楚,能来一趟南时医院吗?霍修竹他受伤了!”
男人顿时怔了几秒,随即道:“祝小姐,你先别着急,我马上到!”
三十分钟的路程硬是缩短至一半,到了医院,只见祝楚眸中尽是担忧之色,他收起了平日的雅痞,极其认真道:“你放心,有我在,修竹不会有什么事的!”
随后只见他换下衣服,进了手术室,不一会出来位护士,小心翼翼地道:“徐医生真的很厉害,刚进来就知道伤口在哪,要如何下手。”
过了一个半小时,手术室的门打开,徐阳走了出来,祝楚立马上来问:“他怎么样?”
男人摘了口罩,轻微呼了口气,道:“还好,伤得不是重要部分,否则不堪设想。”
闻言,祝楚险些站不稳,雪音连忙上前扶住她,说:“老大,霍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了,你放心吧!”
她深呼吸了一口气,白皙的手指微微攥紧,见过无数次生离死别,但她知道这次跟以往不一样,喃喃地道:“车子是从右边撞过来的。”
对于懂开车的来人说,如若货车从右边撞来,那应该是副驾驶上的人受伤最为严重,可偏偏躺在病床上的是霍修竹,再不聪明的人都能联想到,霍修竹本能的右转了,将副驾驶上的人伤害度降到最低。
雪音从小出生入死,见惯了厮杀、竞争的场面,这次她却明白,终有人会把自己的命置身于外,拼了命保护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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