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推开,只见房内的男人,二十五左右,戴了银边镜框的眼镜,身穿白褂,一尘不染,很是温文尔雅。
他抬头,看向两人,扶了一下眼镜,浅浅一笑:“修竹,难得什么大风把你吹来。”
不开口还好,一开口,徐阳彻底颠覆了在祝楚心中形象。
霍修竹丝毫不理会对方的热情,徐阳不见怪,反倒是注意到了祝楚,他认识霍修竹这些年,从未见过身边何时有过女人,在L国时,从不缺乏追求者,都无动于衷。
有时他怀疑霍修竹是不是不对女人感兴趣,试着介绍了男人,反被打了一顿,从那以后,他再也不敢随便凑合。
这是第一次见霍修竹身旁有女人,稀奇,稀奇!
徐阳微笑,礼貌伸出手,“你好,我是南时医院心理科室主任,徐阳。”
“你好,我是祝楚。”
霍修竹见两人打过招呼,语气平平,听不出喜怒:“差不多了,徐阳,楚楚她失眠挺严重的。”
言简意赅,徐阳挑了挑眉,心里嘀咕,这霍修竹占有欲也太强了吧,自己刚握了下祝楚的手,像是自己欠了他几百万。
又不得不提一下,徐阳跟霍修竹同窗五年再加上毕业后三年,妥妥的八年感情,怎么在霍修竹眼里似乎一文不值。
他怒啊!但又怒不起来!
徐阳闻言,立即收起了慵懒的性子,认真的口吻说:“祝小姐,先坐,询问你一些问题,你要如实回答。”
祝楚点了点头,她看得出来徐阳跟霍修竹两人感情不错,只不过一个善于表达,一个不善于罢了。
她认真回答了徐阳专业问题,换做以前她面对的心理医生,啰嗦又枯燥,久而久之她便不再把信念放在心理医生身上了,而徐阳不同,他说话温和,笑起来时两个深深的酒窝,有几分阳光气,这样人的相处起来很舒服。
“有性事吗?”徐阳连头都不抬,说这话时像是平时的家常对话,专注地做着详细的笔记。
未见对方回复,徐阳又重复了一遍。
祝楚:“.”
站在一旁的男人不见平日里的温雅,眸中尽是锋利,说:“徐阳,这是心理专业上的问题?”
骗别人可以,但骗过霍修竹却难。
像询问,又像是警告。
徐阳抬眸,浅笑端方,似乎没把霍修竹的警告放在心上,看向祝楚,说:“祝小姐,没关系的,为了更了解你的病情,这是必要的。”
祝楚望着他,半晌,不是她不想回答问题,而是这个问题怎么回答?回答没有,两人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,没进行过性事,这不是说明了要么霍修竹不举,要么就是有问题,回答有,这就尴尬了。
霍修竹见徐阳还追究着问题,紧抿了唇,眼底一片沉沉暗色,眼神锋利再次扫向徐阳。
徐阳缴械投降,再这样下去,只怕下一秒眼前这个男人连带他人铲平了,算了算了,保命要紧。
他轻微叹了口气,又问了其他问题,过了一会,叮嘱祝楚:“一天一颗,不可多吃,定期过来复查。”
霍修竹吩咐人去把药取了,祝楚询问了卫生间位置,身旁的男人打算跟她一起前往。
祝楚无奈,好笑道:“你看我是连厕所都上不了的人?况且我去女厕,你也要跟来?”
男人抿嘴,不再说话,嘱咐小心点,有什么事情立即联系他。
站在一旁的徐阳憋住不笑,今天是什么好日子,他能撞见霍修竹这副模样,在L国时,他第一次见到霍修竹时,觉得他矜贵到骨子里,对人既不疏远又不亲近,好似一切与他无关紧要。
他也不知为何能和霍修竹成为朋友,哦,有时他觉得两人是塑料姐妹花,这人对谁都那样,礼貌,谦虚,温和,可今日他见到了不一样的霍修竹。
他耐人寻味地问:“什么关系?第一次见你把人看得这么紧!”
男人神色淡淡,不打算回应。
不得了,不得了,以前就算霍修竹再不想说话,过后,还是会说。
徐阳看似委屈起来,感慨地说:“你不是这样子的,以前有什么秘密,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。”
以上的话,纯属他瞎胡说,霍修竹这人不冷不淡,虽对谁都是一贯的温文尔雅风度,可又是极少人能近他身,男人只能算徐阳一个,女人以前没有,现在有了个祝楚。
霍修竹抬眸,目光毫无波澜:“你确定?”随即停顿一下,道:“我妻子。”
总共说了六字,徐阳却是吃惊起来,他刚回华城不久,没来得及约一波霍修竹,反倒是对方登门顺带了个人,已经够让人觉得意外了。
结婚?搞什么鬼?怎么他没收到请帖,如此重大事情,他没能参加,自己在霍修竹心中就那样?再一次肯定了塑料姐妹花!
他咬牙切齿地道:“霍修竹,我们恩断义绝!”
对方默默给了他一个眼神,目光转向尽头转角,徐阳觉得自己脆弱的心灵再一次受到了抨击,再想说些什么,就见霍修竹阴鸷的俊脸逐渐柔和起来,笑意浅浅。
霍修竹走上前,语气有些哄:“是不是身体还有些不舒服?”
祝楚这次生病,一发而动全身,再加上在心理咨询室待了时间有些长,难免有些累,可她又不是娇气之人,平常生个小病都没放在心上,说:“没,我现在觉得自己生龙活虎。”
男人迟疑了一下,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,眸中尽是温柔之色,道:“好,我们回家去!”
自始至终两人把徐阳当做空气,转身离开时,祝楚眼角弯了弯,笑了笑,诚恳十足,“徐医生谢谢你!”
徐阳差一点眼里抹了一把泪水,示意了一下霍修竹,你看看祝楚多好的一个人,怎么就栽在你这人手中。
他也迅速跟祝楚约了复诊时间,站在一旁全程目睹的霍修竹眸中如履薄冰,心中嫉妒之火油然而生。
霍修竹不想祝楚把过多时间分给别人,如果可以他只想祝楚身边只有他,哪怕是囚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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