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执最爱我那年。
把我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,亲手为我做绝育手术。
眼里全是病态的占有欲。
“这样,你就永远只能属于我了。”
当我被他驯服成一条听话的狗后,他忽然厌倦了我。
因为他掌中宝的小护士委屈一句。
“凭什么她有爸妈,而我是孤儿。”
他就把我爸妈砍断四肢丢下千米高的悬崖。
为了报复,我砍断沈希希一条腿。
在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中,我跳上重卡逃走。
顾执的手下要追,却被他拦住。
“一只会咬人的小野猫而已,放她走!”
五年后。
当我以贵客身份参加他们的婚礼时,沈希希叫嚣着让我死无葬身之地,
我微笑着剁了她左手,向全场宣战。
“就算顾执来,我也一样要他死!”
1.
全场人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哪里来的疯婆娘?”
“连顾少放在心尖尖的人都敢碰,她不要命了?”
“京北谁不知道,沈希希是顾少的命根子,你竟然敢砍了她的一只手,顾少一定会把你五马分尸!”
无视周围的戏谑声。
我一身黑衣像索命的黑无常,笑着缓缓走向沈希希。
“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,喜欢吗?”
沈希希被我逼得连连后退,即便狼狈不堪,嘴上还不忘对我叫嚣。
“唐惜文!五年前我一句话能让你变成孤儿,今天你居然还敢回来毁了我的婚礼,这次你休想再活着出去!”
五年前连和我对视都不敢的沈希希,现在张口就是要我的命。
终究是顾执把她的胆子宠大了。
可惜。
我的命不是谁都能要的。
掉在地上的残肢被我一脚踹飞,直直落在沈希希的怀中。
“是吗?我的命就在这,看你有没有机会来拿了。”
只见沈希希尖叫着摔下轮椅,连滚带爬地在地上蠕动。
如此滑稽可笑的画面。
在场的人畏惧于顾少夫人的身份,不敢直视更别提笑出声。
我看戏般双手抱胸,眉毛上挑。
“当初看我当狗在泥地上来回爬的时候不是笑得很开心吗?”
“笑啊,怎么现在不笑了?”
在场的人被我的话点醒,原本害怕的表情被愤怒取而代之。
“是你!你居然还敢回来!”
趴在地上的沈希希一声令下,言语间全是厉色。
“快抓住她!”
他们熟练地摩拳擦掌,嘴里发出唤狗的声音。
“嘬嘬嘬。”
“我劝你还是乖乖跪下爬过来。”
我唇角一勾,随手抄过一个酒瓶,对着其中最嚣张的狠狠砸了过去。
血瞬间喷射,溅了我满脸。
我亮出手中沾满血的刀,漫不经心地开口。
“下一个到谁了?”
众人被我狠厉的动作吓到噤声,愣在原地不敢动弹。
我裂开嘴笑着看向沈希希。
“既然如此,下一个,到你了。”
刀尖快刺进沈希希大腿的时候,我的腰被人用力踹了一脚。
那人下了死手,我腰间的旧伤瞬间炸开一阵灼痛。
抬头看去,对上顾执怨怒而又带着一丝欣赏的眼神。
五年前,我砍断沈希希的一条腿时,他也是这般看着我。
“五年过去了,你怎么还和一条疯狗一样?”
熟悉的声音,被训练了十年的身子条件反射地颤抖起来。
我攥紧垂在身侧的拳头,慢慢挺直身子,不卑不亢地回视他。
“这不是顾少你教的吗?”
“如果有狗咬我,我就反咬回去。”
话音刚落,我的身子一动,又朝沈希希扑去。
在顾执抓住我的手腕前,我一转手中刀尖的方向。
刀深深扎入他的手掌。
我猛地加重手上的力气,直到刀穿透了他的整个手掌。
在男人重重的闷声中,我嗤笑道。
“顾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中用了。”
2.
十五年前,我第一次见顾执。
他放出一条大型犬扑咬我,我为了自保一刀捅向了那条恶狗。
狗死了,他不恼不怒,反而满眼兴奋地盯着我。
“你,从今以后就是我的狗了!”
所有人都知道,我是属于顾执的狗,一条毫无尊严的狗。
他每天都乐此不疲地拿我取乐。
白天像训狗一样训我,晚上把我赶到狗窝睡觉。
或者逼我喊他主人满足他的特殊癖好。
随着时间的增长,顾执对我的占有欲到达了顶峰。
甚至把我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,亲自为我做绝育手术。
他眼神痴迷地盯着我平坦的腹部。
“你是我的狗,只有绝了育的狗才会乖乖听话。”
“这样,你就永远只能属于我了。”
直到沈希希的出现,顾执对我的占有欲消失殆尽,所有的目光转移在她的身上。
甚至因为她的一句话,我只能跟狗一样在地上爬。
那段时间我的膝盖被爬烂,手掌被坚硬的沙砾磨出厚茧。
直到她的另一句话害死了我的爸妈,我才重新站了起来。
顾执的受伤,彻底扯断了大家那条名为理智的神经。
他们抱着头四处逃窜。
“这个女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,连京圈有名的阎王爷都敢下手!”
“快跑啊!不然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了!”
只见沈希希蠕动着身子挪到了顾执的身前,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路。
企图用残破的身子挡住顾执。
“唐惜文,你还有良心吗?”
“顾家养了你们家十年,你就是这样报答顾家的吗?!”
顾家养了我们家十年?
这句话简直荒谬到令人发笑。
顾家明面上开高薪雇佣爸妈,但私底下把爸妈当畜生使唤。
还经常拖欠压榨爸妈的工资。
爸妈想要离开,他们反而拿我要挟爸妈赔偿高额的违约金。
就是这样的顾家,不仅埋葬了我们一家十年的青春,还埋葬了爸妈的生命。
我抽出扎在顾执手掌的刀,蹲下身子,用刀面拍打她的脸颊。
暗红的血顷刻脏了沈希希洁白的脸。
“你做狗倒是比我尽职。”
“不知道你这条狗毁了容,顾执还会不会要你?”
刀尖刚擦过沈希希的脸,她便惨叫着闪身躲在顾执的身后。
我唏嘘了一声。
“顾执,你这条狗也养得不怎么样啊。”
顾执反手夺过我手中的刀,抵在我的喉咙上,狠厉地警告我。
“她和你不一样,她不是狗,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“你要是现在断了自己的双腿,我勉强留你一命。”
我手腕一翻,寒光闪过,一把匕首霎时捅进了他的肚子。
“做事要留后手,我可一直记得这个教训呢。”
上次差点刺杀顾执成功,正当我要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,我的刀被他夺去。
我以跛腿为代价,让我学会了在袖口藏第二把刀。
顾执按住肚子汩汩流血的地方,狰狞地笑了起来。
“那这次我要教你,不要独自一个人来报复,容易丧命。”
3.
“丧命?不一定是谁没命呢!”
我刻意加重了声音,让这句话回荡在大厅里。
一一扫视在场的所有人,没有一个是无辜的。
五年前,那场顾执为取悦沈希希的闹剧,他们都是参与者。
爸妈被砍去四肢的时候,他们在一旁兴奋围观。
我跪在地上不断磕头,磕碎了一地的尊严。
“求求你们放过我爸妈!你们要怎么处置我都可以!”
甚至紧紧扯着顾执的裤腿,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只要你放过我爸妈,我这辈子都做你听话的狗。”
爸妈是我忍辱十年的支柱。
就算每天被顾执呼来喝去当狗戏弄,只要见到爸妈,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他们不能死。
我不要成为没人要的孤儿。
弱者的求饶只会是强者的兴奋剂。
爸妈的四肢被扔在我的面前。
“狗不是爱吃肉和骨头吗?诺,都给你吃。”
他们肆意起哄让我啃食爸妈的残肢,又逼着我目睹爸妈被丢下悬崖。
爸妈的嘴被破布堵住了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只能用发红的眼死死地瞪着我。
绝望而又不甘。
每每想起那噩梦的一天,我都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撕碎,一点一点生剜他们的血肉。
“你们,都要为五年前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!”
我拔出顾执腹部的匕首,转而砍向他的胳膊,被他用刀挡了下来。
男人粗糙的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。
他把我整个人从地上提起,我的双脚被迫离地。
“你简直就是来找死的。”
直到我感觉快要窒息,他才陡然松手。
我跌倒在地上,剧烈咳嗽起来。
他拽住我的头发,逼着我与他对视。
“你好好看看,我是你永远的主人,你这辈子都只配做我的一条狗。”
“狗是咬不死它的主人的。”
话音刚落,我猛地咬住他的胳膊,生生咬下一块肉。
吐出嘴里腥臭的肉,我满脸嫌弃。
“人臭,肉也是臭的。”
“唐惜文!你这么不识趣,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!”
顾执气得抡起酒瓶砸向我的脑袋,玻璃渣扎进我的肉体,酒精洒在伤口上。
我疼得身子不断发颤。
顾执捏住我的下巴,盯着我的眼,狠厉而又痴迷。
“既然你敢回来,这次我一定会让你做一条四肢全废的狗!”
我抓起手边的玻璃渣,划花了他的脸。
“做狗的还不一定是谁呢!”
沈希希的叫痛声打破了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“阿执,我好痛”
只见顾执回过头,满眼心疼地弯下腰捞起地上的沈希希。
他瞥了一眼宴会厅内的保镖,冷声吩咐。
“别打死了。”
转眼低下头温柔地哄着怀中的女人。
“别怕,我带你去看医生。”
沈希希不安地抓住他的衣领,泪眼婆娑。
“阿执,我的左手好痛,不对,我已经没有左手了.”
顾执往后瞥了我一眼,强压着心中的怒气。
“把她的手脚都废了,留一口气能喘就行!”
4.
乌泱泱的人群把我团团围住。
熟悉的画面,不禁让我恍惚了一下。
伴随着他们的讥笑声,悲痛的回忆瞬间被勾起。
那天爸妈就是在他们的包围中,四肢被一点点磨了下来。
血腥味溢满了整个的鼻腔。
一个人缓缓倒在了我的刀下。
刀正好扎在大动脉处。
我一抽出匕首,血呈喷射状射满了整个大厅。
我面无表情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对着人乱砍。
他们彻底笑不出来了,惊恐地尖叫着落荒而逃。
我像个嗜血的疯子,一路伤了无数人。
就连保镖都对我纷纷避让,不敢轻易上前。
无人阻挡,我顺着血迹一路找到了顾执的所在地。
透过门缝见到沈希希的右手覆在鼓起的肚子上,假装自责。
“阿执,这件事是不是我错了,我不该嫉妒她有爸妈的。”
“她把你伤成这样,而我也变成这副模样。我不想活了,让我带着孩子一起死了就当是给她赔罪了。”
顾执心疼地把她揽入怀里安慰。
“不许胡思乱想,等我玩腻了,就把她的手脚砍下来给你当义肢。”
“当初要不是她故意在你面前作秀亲情刺激你,那两个老不死的也不至于惨死,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。”
我死死咬住口腔里的肉,用手撑在墙壁,才勉强稳住身子。
他们怎么能够如此理直气壮?
那日,爸妈下定决心,宁愿赔付天价的违约金也不愿再见我被凌辱。
却被顾执一口拒绝了。
那时他应该就起了杀心。
沈希希假装被我和爸妈吃饭的画面刺激到,苍白着嘴唇。
“凭什么她有爸妈,而我是孤儿。”
轻飘飘的一句话,我也成了孤儿。
突然,门内传来沈希希试探的问话。
“她是不是来和我抢婚的,你”
我一脚踹开门,嘲弄地瞥过他们。
“少来恶心我,你们做一对残疾的夫妻正好锁死。”
一把尖锐的剪刀迎面朝我飞来。
“贱人!你五年前就该去死的!”
“你这个贱人凭什么毁掉我和阿执的一切!”
被戳中痛点的沈希希面目狰狞,恶毒咒骂。
身子一偏,我轻松躲过了她的攻击。
“是你先不肯放过我的,我也不会放过你们!”
我的目光刚落在沈希希微隆的腹部,顾执果断挡住我的视线。
“有什么事情冲我来,不许伤害希希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我双手抱胸,只觉得好笑。
“还护着她肚子里的野种呢?顾少不会连自己被绿了还不知道吧。”
顾执呆滞了一瞬。
“你说什么?”
我仰头大笑,把顾执诊断报告书甩在他的脸上。
“当初你给我做绝育手术的时候,我就给你下了绝子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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