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
看沈知尘又一次失去意识,许金花不知怎的心里突然跳了一下。
她本来以为自己说了无所谓的话以后,他会像以前一样愤怒地看着自己。
或者起码会默默转身,但是不会忘记给自己端来切好的水果,或者晚上准备好洗脚水。
可是刚才,沈知尘说话的全程都没有看她。
向来只有她把他当空气,可是现在,似乎他的眼里也不再有她了。
“矫情。”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。
我背起沈知尘,只觉得他比来的时候轻了很多。
有时候人就是这样,面对未知总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坚持,再等等。
好像等一等就一定会有转机一样。
如果我们早点下了决心离开,可能他也不会承受这些。
沈知尘的血还在不断渗出,我只觉得自己的裤子都被染湿。
“兄弟,再忍忍,再忍忍。”
我心头一阵酸楚,只觉得去卫生所的路好长。
“没事的,阿羽。”沈知尘的声音逐渐微弱。
“你慢慢来,不着急,别太累。”
都到这个时候了,他还在担心我。
我只觉得鼻头一热,但还是咬牙坚持住。
来到医院,他的伤势把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。
好在我送来的还算及时,在紧张的手术后,沈知尘的生命体征逐渐稳定。
“家属最好备一点红糖水,这时候需要恢复。”
我俩相视一眼,只剩苦笑。
别说红糖了,这些天来我们的主食是玉米面掺白面的窝头,连荤腥都很少有。
岳丈坚持女婿到家来的三年要以吃苦为主。
所以我们不能吃大鱼大肉,怕把嘴养刁了。
只有喂猪的时候单做点窝窝头配咸菜,就算是一日三餐的主要食物。
要能抽空去隔壁小河里叉两条鱼,就算是大餐了。
就在我为难的时候,邻床的大娘使唤她女儿给我们送来了几个红糖馒头。
那小闺女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,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。
看着沈知尘的时候,透露出一丝怜惜。
“吃吧,孩子。”大娘语气温和。
馒头的香气挑动我们的味蕾,不一会儿我俩就旋风似的吃了个干净。
在现代的时候我最怕吃甜腻的东西,可是如今,红糖的味道简直是天下第一美味。
等吃的差不多了,沈知尘淡淡地看向远方。
“阿羽,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?”
我嘴里还塞着没吃完的馒头,愣愣地看着他。
他没看我,语气平静中带着坚定。
“不管你怎么想,我是不会再回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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