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不白跪坐在冥河之上,生了一会儿闷气,冥界之眼也静静的待着,没有再发出声音打扰他,冥河里的水哗啦啦的流淌,声音时近时远,让人琢磨不透。
不过很快夜不白便明白过来,自己并非无缘无故来到这里,而冥塔选择自己,应该觉得自己能够拯救它,与其在这里艾艾自抑,还不如问上一问。
“喂!那只眼睛!你把我拐到这里,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?”
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只眼睛,只能乱喊一通。
冥界之眼也没计较,在头顶闪烁一下,随后便慢慢靠近,几息之后,夜不白便又回到,冥塔之中,跪坐在地板上,仿佛之前的都是幻觉,不过他能感觉得到,冥河是真的存在。
“十八年来,相信你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了解,你以前之所以吸收不了血气,成不了武夫,是因为冥塔截了你的生机,此时的冥塔已经苏醒,你也就能正常修炼了,你也知道武夫的生命力有多强,只要你在二十七天的时间里突破武夫一品,到达二品,你的生命就能延续,当你突破九品,自然不再担忧生死!”
“就这么简单?”
夜不白有些不敢相信,原来破局的办法如此明显。
“并非如此!”
靠!果然还有条件!
夜不白翻了翻白眼,恨得牙痒痒。
“如果你只吸收血气,成就武夫非凡,冥塔依旧需要汲取你的生机维持自身运转,就算你到了九品,依旧不能摆脱冥塔的羁绊。”
“那需要我做什么?”夜不白认命般摊了摊手,哀声道。
“你看到冥塔了吗,它共有九层,与你武夫品级相对应,在你二品的时候打开通往二层通道时,保持与你品级相统一,将会到达一种微妙的平衡,你自然就能平安无事!”
“怎么才能打开通道?”
冥界之眼没有说话,而是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扑来,夜不白心中一惊,连忙往旁边躲去,黑影来到他的跟前,悬在他正前方。
“这是灵魂,不管是人,是妖,还是兽,只要死去,便会产生灵魂,如果灵魂不能回归冥河,七日之后便会消散于天地间。”
夜不白看着自己跟前的死气,有些紧张道:“你是说需要我吸收灵魂?”
冥界之眼没有说话,夜不白立马觉得自己傻,这不是明摆着的嘛!
“那要怎么才能吸收灵魂呢?”
唰!
一道金光闪烁,一片树叶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,树叶上写满了金色小字,密密麻麻,有些看不清,夜不白本想凑近,看清楚些,谁知树叶上的字却突然朝他飘了过来,直接从他的眉心处钻了进去。
夜不白被吓了一个踉跄,险些摔在地上,紧接着脑海中传来一股凉意,他立马盘膝坐下,双掌掐诀,胸口处出现一个漩涡,将悬浮头顶的灵魂吸了进去。
他身体一颤,抖了抖肩,倒是没什么感觉,就像被什么东西激了一下。
“这,吸收灵魂不会对我有什么坏处吧!”
“可以让你的修炼事半功倍!”
得了吧,别到时候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就已经谢天谢地了!
终于知道了自己身体出现的毛病,也有了活下去的希望,夜不白心中变得无比畅快,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!
还想问怎么醒来呢,突然察觉到自己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有种要窒息之感,最后连呼吸都不能做到,眼前猛地一黑,等再睁开眼睛时,已经回到了坟地,东方已经微亮,橘红的太阳刚爬出山头。
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,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勒住自己脖子,无法呼吸。
夜不白抬手摸去,目光下沉,便看见一颗拳头大的蛇头正高高举起,死死盯着他,嘴里还吐着长长的蛇信子。
他一手握住蛇头,一手抓住蛇身,用力一扯,啪!顿时鲜血四溢,胳膊粗的长蛇便被他扯成了两半,呼吸也恢复了过来。
将蛇头往地上一扔,夜不白咒骂道:“你什么档次,也敢跟我睡一样的坟头?”
长蛇虽然已经断成两截,但浑身肌肉还在不断收缩,最后竟然缩成了一团,两只眼睛外凸,看起来像是死不瞑目。
夜不白摸了摸有些不适的脖子,想起了冥塔,冥界之眼,连忙解开自己的衣服,露出白花花的胸膛,原本还挂在脖子上的小塔此时只剩下一条红绳,小塔已经不知去向。
他又立马坐好,按照之前的方法掐诀,便看见地上一道黑气朝着自己胸膛涌来,最后消失不见,清凉的感觉一闪而过,坟地躺了一夜的疲劳瞬间烟消云散。
夜不白激动地站起身来,看着自己的双手。
不是梦!这都是真的!
“冥塔!冥塔?冥界之眼?”
“怎么没有回应?”
夜不白有低喊了两声,还是没有回应。
“难道是累了?不想搭理我?”
“哎呀,不管了!老子现在可以修炼了,得赶紧突破一品,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想要突破到二品,还是有些太紧张了!”
他转身便离开了。
得赶在青姨醒来之前回到家,不然青姨又会以为我在外厮混,肯定又免不了跪祠堂!
心中的石头落地,脚步都变得轻盈了许多,没多久便已经到了铜锣巷,看着门口排着队的大娘,一时间还以为走错地方了。
仔细看去,大大的夜字悬在门头上,应该是自己家呀!这些人来干嘛?
“夜不白,还不给老娘起床!”
听到青姨的声音,夜不白身子微微一颤。
坏事了!青姨怎么起这么早?
三两步翻上院墙,便看见青姨面容微怒,站在自己小院门前,身旁跟着一个小丫鬟,便是巧巧,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,再过两年,想必又是一朵美艳的牡丹花。
夜不白担心青姨发现自己不在院中,连忙再翻一墙,回到了自己的院子,赶紧平复了心神,这才大摇大摆地去打开院门。
“青姨,巧巧,早啊!”
夜不白朝两人展出自己的杀手锏,迷人的微笑!以前他都是这样对付青姨的,不过这一次有些不管用了。
青姨跨步上前,一把揪住他的耳朵,一袭青色长裙也挡不住她的美,“早什么早,我已经叫半天门了,你就不知道吱一声?”
“青姨,轻点,轻点!耳朵要掉了!”
“自己的事不知道着急,媒婆都在外面等着了,赶紧给我过去!”
夜不白一愣,媒婆?选亲?
“青姨,我才十八,还是个孩子,以后还有大好年华,不着急!”
青姨没有理会他,揪着他的耳朵走到庭院的石桌旁坐了下来,揉了揉有些生疼的手腕,对巧巧喊道:“巧巧,开门,放媒婆进来!”
夜不白赶紧朝她使了个眼色,但巧巧像是没有看见一样,笑着应道:“好的!”
随后便迈着步子走到门口,把门打了开来。
门外的媒婆一窝蜂全涌了进来,将巧巧挤到了一旁,媒婆将青姨和夜不白围了起来,巧巧挤了半天也挤不进青姨身旁,便跺了跺脚,瘪着嘴靠在院墙边。
“夜家娘子,我是城西吴员外家,前来求亲,吴家闺女年芳十七,跟夜公子是绝配!”
“我是城南谢家,谢家娘子年芳十八,更是绝配!”
“李家娘子年芳十八,长得丰满,好生养!”
……
夜不白被一群大娘包围,想躲也躲不开。
青姨虽然也不喜被这般围着,但听到媒婆口中的消息,顿时喜上眉梢,为了夜家留后,这点小委屈还是能受的。
青姨忙不停歇的收着媒婆手里女方家的八字,笑开了花,就像手里握着的是银票一样。
大商风俗,女子也可求亲,男方家门槛被踩破的例子比比皆是,丝毫不用意外。
人潮散去,夜不白长长舒了口气,一脸疲态,向后倒去,脑袋靠在巧巧的怀里,软乎乎的,有些像刚出锅的馒头。
“叛徒!给我捏捏肩!”
巧巧吐了吐舌头,乖巧地伸出白皙的双手抚在他的肩上。
青姨看着石桌上小山似的八字,面露激动之色:“下午还有一批,你坚持住!”
夜不白脸色一变,顿时悲从中来,“青姨,不要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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