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千雪猛得转头,唇角扯出一抹森冷笑意。
苏月凝……原来连原主的贴身侍女也背叛她了吗?
枉原主当初还好心救了她,将她从最低贱的辛者库带出来。
她握紧匕首,正要开口,那本被她扔进火盆的命书突然又出现在眼前。
书页翻动,书上字迹显现。
【苏月凝,书中主角,以姬千雪心头血肉为引,制秘药治好林启心疾,林相感念其恩情,收为义女。】
姬千雪瞳孔一缩,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。
苏月凝竟是命书的主角!
她眸光一寸寸变冷,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凭什么可以踩着原主的尸骨往上爬!
目光死死盯着那行新字,笔墨俨然还未干透。
笔墨未干,结局未定!
姬千雪猛得回头,目光看向地上那具烂肉一样的尸体,唇角牵起一抹癫狂而狠戾的笑。
你们不是想用我的心头肉治病吗?那就让你们……吃个够!
她蹲下身,匕首狠狠刺入尸体脐下三寸,剜下了一块血肉模糊的物事。
她将那血淋淋的东西挑在刀尖上,唇角笑意更甚。
真是期待啊!驸马吃下用这团恶心东西制成的药,会是怎样的表情呢?
姬千雪将那团血肉剁碎,确认看不出本来模样,才放进食盒中,放到了门口。
然后她又将陈硕的尸体藏进床底,自己也躺回床上,放下层层床幔。
门外的苏月凝久久没有等到屋内人回应,心中狐疑,怕事情出了变故,便大着胆子推开了门。
待看到摆放在门口的食盒,她心下一松,又是抬头朝着屋内看去。
见到床榻上一片殷红的血迹,她瞬间吓得白了脸,拿起食盒转身匆匆离开。
姬千雪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,缓缓坐起身,唇角弧度越来越大。
她换下那身染血的寝衣,又整理了妆容,这才缓步朝驸马林启所住的院子走去。
许是林启知晓自己今晚谋划的事情隐秘,不能让人知晓,便早早遣退了院中下人。
姬千雪走到他院落的时候,并没有看到一个人。
她站在一颗大树后面等待,很快便看到一身青衣的苏月凝疾步而来,手上还端着一个药碗。
她眸中压抑不住兴奋,好戏……就要开场了。
“驸马爷,奴婢已经将药制好了,您赶紧喝下吧。”
卧房内,林启坐在软榻上,他的对面,苏月凝正端着药碗,语气恭敬。
林启接过药碗,顺手将她扶起,桃花眼中含着掩不住的情意。
“不是同你说了吗,不必唤我驸马,你我之间,何须这般生疏。”
他生得清隽儒雅,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,这般温言细语时,更透着情意缱绻。
苏月凝脸颊微红,面上露出一丝羞赧,言语却惶恐,“谢公子抬爱,奴婢身份低微,配不上公子……”
林启轻笑一声,缓缓道,“只要你这药真能治好我,我定会向父亲请求,给你一个贵妾的名分,如今姬千雪那贱人已经死了,你也不必再害怕她……”
“公子赶紧喝药吧,若是凉了,药效便不好了。”苏月凝没有接话,眼眸微闪,眼底极快掠过一丝不屑。
林启将药碗凑近唇边,想到喝了这药自己的病就能痊愈,十分激动,可入口却有股古怪的腥味,也没多想,勉强咽下。
他放下药碗,正欲问药效多久才会生效,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他神色一凛,立即厉声喝问,“谁在外面?不是让你们今晚都不许靠近这里!”
下一刻,门已然被推来。
一身白衣的姬千雪如鬼魅一般飘然进了屋内。
“啊!”
林启看到她的一瞬,瞳孔瞬间睁大,一张脸吓得惨白,捂着心脏,险些从软榻上摔下来。
“鬼!鬼啊!”
在他的认知里,姬千雪已经被剜心而死,怎可能还会出现在这里,那来的只可能是索命的恶鬼。
苏月凝也吓得不轻,连连后退了几步,神色惊疑不定。
她比林启镇定一些,眸光惊疑地打量姬千雪,待看到她脚底淡淡的影子,立即高声道,“驸马!她有影子,不是鬼!”
林启总算从恐惧中回神,不可置信地瞪着姬千雪,失声道:“你……你怎么可能没死!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
姬千雪笑了,笑得癫狂至极,仿佛看到了什么顶顶有趣的事情。
她幽幽开口,“是啊,我没死,我还活的好好的,所以夫君猜猜,你方才喝的那碗药里,究竟是谁的血肉?”
林启脸更白了几分,只觉胃中翻江倒海,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翻涌而出。
“猜啊?你怎么不猜呢?你难道不好奇自己吃下的是什么东西?”
姬千雪又开始笑,满眼疯狂,也满眼期待,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雪亮的匕首。
“你这疯女人!来人!快来人!”林启压住胸中翻涌的恶心,脸色难看至极,朝着外头拼命大喊!
姬千雪已是猛得上前一步,手中匕首狠狠朝着他胯下刺去。
林启脸色大变,连滚带爬地往后躲避,险险躲开了那“致命”一刀。
姬千雪看着只割下了一块衣料的匕首,面上露出惋惜,啧啧道:“可惜了,若是方才能割下来,就同你吃下去的那东西凑一对了。”
林启闻言,脸色骤变,瞬间想到了什么,喉头滚动,趴在地上剧烈呕吐起来。
他吐得激烈,整个人蜷缩在一起,仿佛要将心肝脾肺肾一起吐出来。
姬千雪看着这一幕,笑得愈发畅快不可自抑,就像欣赏着一幕最滑稽的戏剧。
突然,林启整个人开始抽搐起来,他紧紧捂着胸口,似是心疾发作,口唇青紫着,晕厥了过去。
“啊!”
躲在一旁的苏月凝吓得惊叫出声,再顾不上其他,就想逃出房去。
姬千雪眸光一厉,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,将匕首抵在了她的脸上。
她眯起凤眸,笑得温柔,“阿凝,你跑什么?是怕本宫会对你做什么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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