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真是……要命不要钱啊。”我站在集市的门口，嘴巴张的老大。

倒不是说这里买个东西非要留下自己的性命，但也没什么差别。

这个地方普通的货币是不流通的，要买东西就要献出自己的阳寿，因为这里是鬼市！

说是鬼市，其实和鬼没关系，在这来往买卖的都是各种妖怪。

什么猪妖、牛妖、羊妖应有尽有，要不是跟着柳四娘出来长见识，我还真不知道这陕城内盘踞着这么多妖怪。

柳四娘解释说，这些都是能化作人形的妖怪，少说也有个百年的修为了。

平时和正常人没有区别，正常的上班、结婚，甚至有的还有了孩子，只有来到鬼市才会显出自己本来的样貌。

因为鬼市有条规矩，那便是普通人来不得。

当然鬼市位于结界内，若是一般人也没法子来。

就怕有些普通人阴差阳错误入此地，买了许多售价高的东西，把自己的阳寿耗尽了。

因此鬼市门前有两只化身成人的看门小妖，若是看到普通人误闯进来便会编造一系列谎话把人骗回去。

当然，普通人也不是没有办法进鬼市，就像我这样穿一身道袍便可畅通无阻了。

道爷经常和妖怪打交道，所以鬼市这种场面自然见过，不怕阳寿会被耗尽。

不过我惊讶的点倒不是因为这个，而是觉得在这么一个地方，各类妖怪竟能相处的如此愉快，甚至连专门抓妖的道士都能随便进入。

柳四娘解释，现在不是之前人妖两界分的那么明的时候了，人和妖的共处模式就是从蜀山开始改变的，因为降妖谱的关系，人和妖之间也可以开始合作，没有那么多隔阂了。

我觉得还挺神奇的。

“不知道四娘是打算来这买点什么？”

鬼市想来卖的东西不一般，不然柳四娘也不会大老远跑的这里来买了。

“随便转转，买点有助于提升修为的。”

我跟在柳四娘身后观察着摊位上的货件，好东西真不少。

有些即便不是修道之人也可以使用，比如说吃完了之后能让自己在床上强力十倍的高效阳春丸，要么就是可以让自己脑子变聪明的清醒药水。

看到这些商品之后，我才知道为什么说普通人进来一不小心就会耗尽阳寿了。

因为这些东西实用性真的很强，而且价格真的很贵。

就说那个清醒药水吧，维持的时间不过24小时，竟要花去整整十年的阳寿。

若是有高考的学生想用药水考个好成绩，等支付完阳寿他直接到大学毕业的年纪了。

柳四娘兜兜转转，已经挑选好了送给小蛇妖的见面礼。

小蛇妖到现在还没能化作人形，所以柳四娘买的都是一些增加修为的丹药。

这一点东西就花去了她近百年的阳寿，这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起的水平。

女人买起东西果真没有节制，不管这个女人是人还是妖。

柳四娘还说要送我点东西，我看了看那些东西的价格，还是摆摆手放弃了。

我可不想让她买完，到最后阳寿变得和我一样多了。

将需要的东西买完，我们便打道回府。

进入鬼市后时间便会停滞，进去和出来的时间是一致的。

这里倒是个补觉的好地方，进来以后，自己就能比其他人多出几倍的时间。

“ 那条小蛇妖离这里远不远？”我问道。

柳四娘警觉的看向我：“你想干嘛？”

“我这不是想着天色尚早，如果近的话先给人家送过去嘛。”

“得了吧。”六四娘白了我一眼，“你不就听到是个女妖兴奋了吗？”

“怎么可能？”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，“我再怎么也不可能对还未化人形的妖感兴趣。”

“那这么说，只要化作人形的，你就都感兴趣咯？”柳四娘步步紧逼。

“不，我只对你感兴趣。”

我的一记直球打断了柳四娘的步步紧逼，让她直接脸红的说不出话来。

真想不到有一天也能看到柳四娘脸红，我们可是都坦诚相见过了，也没见她脸红。

“不知道，我查一下。”

“查什么？”

“查那只蛇妖的住处。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在和岛国打仗呢，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她在哪里。”

“打仗……那不是将近百年前了吗？”原来是这么久远的故人，“说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去见她？过了这么久说不定她都把你忘了。”

“不会。”柳四娘斩钉截铁的说道，“我们当时经历了一些事，分别之前约定一定会回来见她的。”

“经历了什么事？”我的八卦之魂要燃起来了。

柳四娘邪魅一笑：“你若想听，我改日告诉你。我查过了，当年她的住处离这里不远，我们倒是不用特意去了。”

还需要改日告诉我，难道是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？

我摇摇头，那个年代的事情，除了守卫疆土之外还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呢？

“不用特意去了是什么意思？”我看向身后连绵不绝的山影，“你想说的不会是她正巧也在三宝山上吧？”

“想什么呢，三宝山百年又变不了样，难道我还能认不出来？我说的是我们住的酒店，她就在酒店附近。”

“这么巧？”最近遇到的巧事还真不少。

我们两人回到酒店，找到了柳四娘印象当中的位置。

那是酒店后方的一处荒地，怎么看也不像有蛇的样子。

“百年前，这里是什么样子的？”

柳四娘想了想：“应该是一片茂盛的草丛吧。”

那就是了，蛇妖定是搬家了。

这些年由于三宝山的旅游业发展，在附近也兴起了不少旅游酒店，让草地早就变成了酒店，蛇妖因为适合生存的环境没了，所以只能搬家了。

“这……那她会搬到哪里去呢，莫非真的是三宝山？”柳四娘望向三宝山的方向，最近适合蛇妖生存的地方便是山上了。

其实还有一种想法我没说出口。

当初盖酒店的时候，说不定蛇妖和草地一起被处理了。

这种想法对柳四娘太过于残忍，所以我不愿说出口。

宁愿两人见不到，也不想给柳四娘徒增伤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