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国的使臣带着大礼来访,他们的目的,其实大梁早就有所猜到。
那位使臣惶恐不安。
一是因为越国,近日遭受了如此种种的大乱。
二是如今两国矛盾激化到这种地步,他还不得不带着使命而来,不得不向大梁低头。
若是大梁根本不愿意,那他应该怎么回去复命?
要是越王一个不高兴,没准还会直接砍掉他的脑袋!
毕竟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……
只要一想到这里,就忍不住瑟瑟发抖。
当他在大梁的朝堂之上,讲明了自己来的目的,最后还说了几句美言美语。
“此事不为别的,只为了两国的百姓,百姓们能够安生,应当也是大梁愿意看到的,毕竟大梁心善、心系众生。”
但是听到他这样的夸赞,林凤儿和苏阳都只是冷笑一声。
这个时候倒是虚伪起来了?
之前怎么不见他们越国有这个意思?
大梁国的大臣们,纷纷觉得这位越国使臣说得有道理,低声耳语了好一阵子。
最后,他们一致提出建议,说是可以按照这位使臣所说的,恢复和越国的这些交易。
一个是能够让两国的百姓不再受苦受难,至少当下不会。
二个是如果能够继续交易来往,也能为他们大梁国带来不少的收益。
三个则是这样也能够避免越国反扑。
如果真的将越国他们逼急了,他们真的有可能对大梁发动战乱。
但是,他们七嘴八舌说了那么多,林凤儿最后只是面色沉重地拒绝了。
“此事,本就是你越国有错在先,朕不接受这些要求。”
没想到说了这么多,大梁女帝竟然还没有回心转意。
慌乱和重压之下,这位越国使臣也彻底扛不住了。
他一怒之下,竟然大声反驳起来:“陛下!难道不该为两国百姓多多考虑吗?”
一旁的苏阳皱了皱眉,默默给女帝使了个眼色。
林凤儿自然也是心领神会,让人立刻把这位越国使臣送下去,连带着他带来的礼一起送了出去。
于是这朝堂之上,便只剩下了大梁国自己人。
这些大臣们竟然还带了一些威胁之意,再次将刚刚那些意见复述了一遍。
着重强调了,如果不恢复交易的话,必定对他们大梁国是弊大于利。
意识到自己貌似被众臣给威胁了,林凤儿多少有些恼羞成怒。
苏阳这个时候立刻站出来,对其他人说道:“陛下乃大梁明君、慈悲为怀,不光是心系大梁,更是心系天下苍生。”
“所以陛下自然有自己的决策,诸位大臣难道是想要以下犯上不成?”
“且,你们的忧虑,未必会发生,你们只等着好好看看吧。”
苏阳并不想多说,点到为止的意思,聪明人自然明白。
而且没想到他三言两语,竟然就给其他大臣们扣上了这么一顶以下犯上的帽子,让他们一下就说不出话来。
林凤儿暗地里松了一口气,当即就宣布退朝。
不过等到众人离开之后,她唯独留下了苏阳。
“苏爱卿,你果真是伶牙俐齿,刚才替朕解忧了,朕要再赏赐你一些。”
林凤儿心情甚是愉悦。
苏阳客客气气又恭恭敬敬:“不才,为陛下分忧,本就是微臣分内之事,陛下的恩赐,臣万万不能收。”
见到他每次都这样谦虚婉拒,林凤儿有些无奈地横了他一眼。
不过,想起他刚才在朝堂之上那样镇定自若,林凤儿又有些止不住好奇。
“话又说回来,苏爱卿你对今日之事可是有何见解?”
苏阳点了点头,嘴角挂着一抹笑:“越国遭此大乱,根本无心反扑,并且他们不久便会不攻自破。”
见他这眼中闪过精光的模样,林凤儿微微一愣,旋即哈哈大笑起来:“好!”
……
果然,一切都与苏阳所料不差。
果然没过多久,越国多地便爆发起了叛乱。
甚至有不少驻军也纷纷造反起来。
如此一来,便不再是民不聊生,这已经牵扯到了越国内战上面。
万万没有想到,这件事情变得如此严重。
同样,这一时之间,越国彻底变得风雨飘摇,仿佛只要随便再来一个雷击,就能让这如同草木一般脆弱的内部分崩瓦解。
不过当然,毕竟是大国。
越王立刻就派军队去镇压,让那些造反叛乱之人安静下来。
只可惜效果甚微……
恰逢此时,大梁国正在举国优待农学家,并且千金买马骨的事已经彻底传入越国。
带来传闻之人,将这些事情传得沸沸扬扬,有说好的,也有说不好的。
但是毕竟这种事情,可是少之又少。
他们不光是听个新鲜,而且仔细想一想,竟然觉得很是不错。
于是一瞬间,农学家们纷纷聚集起来,开始讨论此事。
实际上,他们都是知道公孙鲍的名字的,自然也知道他在农学方面有多知识渊博。
讨论到最后,他们甚至有人提出,想要去大梁一展宏图。
“如今,越国已是大乱,但是大梁现在有了我们的用武之地,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。”
但是也有人依旧誓死效忠越国。
“我生是越国人,死是越国魂,我绝对是不会去别的国效忠的!”
反正不管怎样,讨论声音极大,却好像又没有什么结果。
草率结束之后,作为越国农学家之首的韩名,也心思沉重地回到了家中。
他回到家中便唉声叹气,或者就是时不时地发一下呆。
他的妻子很快就发现了异常,连忙追问一番。
于是,韩名也就将这些事情全部都跟她讲了。
他无奈摇了摇头:“我们越国国君实在不是明君……况且如今国情堪忧,对农学家更是不重视,我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”
听完他说的,他妻子也皱起眉头来。
又过了一小会儿,韩名忍不住问道:“夫人,你可愿意和我一同去大梁?”
什么?
韩名妻子大吃一惊。
“你,你当真确定吗?此事非同小可!”她忧心忡忡。
韩名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,咬了咬牙,用力点头。
“是!我已经思虑再三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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