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现如今，街上冷清到如同鬼城不说。
就连正常在家过日子的居民，见到了方正走在街道上，都会露出恐慌的表情，然后放下手里的活计，躲进房中。
就比如刚才，原本还在院子里晾晒衣服的女子，差点把手里的盆都扬了，忙不迭地躲了起来。
方正诧异，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，确定自己穿得不像个变态，这才稍稍放心些。
“怎么回事？巡逻的人少了，怎么反而居民更加恐慌了？”
方正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惊险，如同在烈火上踱步一般。
好不容易才来到了丹药店，掌柜正托着脑袋在柜台上打瞌睡，而店里的活计，正举着鸡毛掸子处理架子上的蜘蛛网呢。
感应到门口的动静，掌柜猛地抬起头来，见到是方正，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。
方正浅笑：“这是怎么了？我吓到你了？”
老板探头往他身后看去，目光从街道一路上移至屋顶，确定没人监视以后，这才敢应他。
“你可不是吓到我了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，你也敢出来？”
“怎么了？我只听过宵禁，现在白天也不给出来了？”
“不是的，祁连宗那帮人找了大半个月了，连个人影子没看到了，大概是祁天寿怒了，这段日子到处找茬，逢人就用各种理由堵住，盘问、调查，一句话，甚至一个眼神不对，就格杀勿论。”
方正听得心惊，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，同时心里还氤氲着一团怒火。
“他们怎么这样？难道现在随便杀人都没人管了吗？宣月门呢？！”
“这你就不知道了，你没出来的这段时间，宣月门都变天了。”
“变天？变什么天？！”
“长老带人把闭关的仙尊给杀了。”
“什么？！！他们怎么想的？！”
“怎么想的？哼……那你知道祁天寿怎么来的这里？”
“他们邀请来的……哦……”
方正瞬间明白了：“长老联合祁天寿，要将宣月门独吞了？”
“是合并了。这年头，谁有拳头谁说话硬。何况，多些炮灰帮他们，祁连宗的根基还有保留下来的希望。”
方正听出了掌柜的话里有话，似乎猜到了什么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洛水宗连根基都没有保留下来。”
“你小子还不傻，这都能被你猜到。”
方正无奈：“我在你眼里很傻么？”
老板嘿嘿一笑，转移话题：“就没几日的事情，洛水宗已经全被屠戮，一个不留。”
“什么？那可是百年门派……”
“管你百年前年，他们的魔尊出来了，连根都给拔了。”
“魔尊的修炼方式和灵气与我们都大为不同，他们这样大费周章地去灭门派，又是何必。”
“你想知道啊，我还想知道呢！”
“说起来，这街上巡逻的人怎么都没了？”
老板无奈地耸耸肩，说：“就是昨日突然不见的，我都怀疑……”
他突然冲方正做了个手势，方正将耳朵伸了过去，老板压低声音说：“怀疑他们在主城里屠城呢。”
“不会吧？这么大的事，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？”
老板撇撇嘴：“门派嘛，总有些信仰信念深重的人，他们无法以被强迫的方式对另一个门派尽忠，那么必然会起冲突，冲突自然带来是死亡。”
“那么多人呢，死了怎么毁尸灭迹啊？”
方正似乎想到了什么，露出了惊恐的表情：“正经门派会炼人丹吗？”
“呵呵。现在哪还有什么正经门派，都盼着自保。”
“老板，你在这也待了不少年了吧，为什么面对宣月门的事，你一点都不伤心啊？”
方正心想，他听到洛水宗被灭门了，心里多少还感慨了一会。
他在洛水宗还过得不算好。
可眼前这位掌柜，在宣月门的庇佑下，过得可不算差啊。
“我嘛，生意人，我们这种人，什么门派都无所谓，有生意做，有灵石赚，他们愿意庇佑我们，换谁都一样……”
方正了然了，心想，不愧是生意人，利益至上。
他从怀里掏出仙囊，将自己这些日子炼制的丹药悉数放在柜台之上。
“这是此前我们商量好的丹药。”
掌柜见状，笑意更深了：“哟，方道长，您这可太不是时候了。你看看这大街上，哪还有人啊，谁买你这个？”
说着，掌柜的十分精明地看着方正，一脸坏笑。
方正蹙眉：“我们此前明明说好的。”
“那又如何，我既然做生意，难道不要审时度势吗？而且，你之前也满大街问人家卖东西的价格，那会你还知道调查呢？这段时间，你都不出来调查调查，闷头将这丹药瓶子往我这一拍，我就能收了？当我这做善事的呢？”
方正无语，咬牙切齿道：“你不收，有的是人收。”
“哪呢？人在哪呢？”
“你这卑鄙小人，红莲前辈怎么会和你合作的。”
此话一出，掌柜的眉头便锁了起来，动作几乎如同闪电，迅速捂住了方正的嘴，在他耳边恶狠狠地道。
“你若再胡说八道，小心我废了你的嗓子，割了你的舌头。”
方正眼珠子转转，心想，搞了半天，这掌柜的弱丢点在这呢。
“你若想要我收了你的丹药也行，不过前提是，不能按之前谈的价格，我只能给你基础的市场价格。”
方正无奈，但回血总比没有好，点点头同意了。
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配合，掌柜就放开了方正。
方正笑了：“红莲前辈知道我卖丹药给你的事吗？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掌柜怒气冲冲地。
“若是红莲前辈在这，知道我需要照顾别人……”
“我妹妹是你自作多情捡回家的，自己负责，还要我跟你承担不成？”
“还有孩子呢。”
“不是我们林家的血肉。”
“红莲前辈就没和你说过我的事情吗？”
“行了行了，你少拿她来压我，我也不想和你多言，最多收购价再给你加一成，多了没有。”
一成也是钱！！
方正欣然同意了。
“你不要一脸怀疑的看着我，像我这样的人，在宣月门又不是只有一个。有人关注生意好不好，就有人关注容颜美不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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