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醒来的时候,陈德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派出所,一抬头发现周围就是民警,吓得大腿发颤。
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?这一次要不是我去的及时,说不定早就成为别人的车下亡魂了,还不好好的交代吗?”
一句叹息从旁边传来,陈德抬头一看发现,刘鸿飞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,表情似乎有些疲惫。
刘鸿飞这一次救他可谓是费尽心思,先不说一路从密室逃脱店跑到案发现场,光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扯到旁边,就已经废了不少力气。
“你看,为了救你,我的手上还缠上了绷带,也算你命大,只是受了点擦伤,要真让那车子撞上,估计你现在跟沈佳怡的结局一样。”
陈德低头看着刘鸿飞手上的绷带,里面还渗出些许血迹,的确受了很重的伤。
他的嘴唇蠕动一下,抬头看着刘鸿飞似乎是想说些什么,但是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。
“关你什么事!我也没让你来做,不过只是你烂好心而已,而且沈佳怡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,你不要血口喷人!”
刘鸿飞险些气笑了,抬头看着冥顽不灵的陈德,摇了摇头,表情有些无奈。
“既然你说自己跟沈佳怡没有关系,当然可以,现在你就可以出去了。”
陈德巴不得离开这个地方,因为他感觉到了派出所之后,自己心底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,仿佛被这里的正气照得明明亮亮的,让他无处躲藏。
“走就走,多管闲事,我告诉你,你手臂伤了可千万别找我,我才不会赔钱呢。”
刘鸿飞静静的坐着仿若未闻,直到人走远之后,郝旭才从旁边走了出来,表情十分的愤慨。
“你说你干嘛还费尽心思救他?像他这种人根本不知感恩,亏我爹之前还经常跟他来往,说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,我呸!”
郝旭气的不行,忍不住骂骂咧咧,刘鸿飞倒是十分淡定,抬头看了一眼郝旭。
“其实你不用生气,因为他还会自己来的,而且是自己主动过来。”
郝旭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刘鸿飞,似乎有些难以置信。
可是这就是刘鸿飞的真实想法,因为陈德是一个怕死之人,从他回去的路上一路上心神不宁,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刹车声,就知道了。
这一次不过是他嘴硬以为是侥幸,可是实际上回去之后没多久,他会再一次受到恐吓。
第一次有人救他,可是第二次就不一定了。
等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,他想陈德一定会吃个大教训。
可是谁也没有想到,原本落在陈德身上的教训,因为刘鸿飞救了人一命,反而连累了他自己。
当天晚上,刘鸿飞从派出所回去之后,到了公寓,正准备掏钥匙开门,就感觉到背后有些不太对劲。
那是一种直觉。
直觉来源于他有阴阳眼,同时从鬼门关走了几遭,第六感比一般人都要准确。
他停下了正准备打开门的手,转头默默的离开。
他的公寓是电梯房,在六楼,如果想要下去的话就必须坐电梯,一般人也不会选择走消防楼梯,因为实在是太高了。
他刚走进电梯,按下了一楼的开关键,随后将手摸进了裤袋子里,静静的等着。
果不其然,本应该关上的门突然之间打开了,而且是非常奇怪的一直开着,并没有下去的趋势。
刘鸿飞笑了一下。
在旁人眼里,这恐怕是一幅十分奇异的景象,可是刘鸿飞有阴阳眼,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门口站着一个人。
准确来说是一个阿飘。
是沈佳怡。
刘鸿飞并不是特别惊讶,虽然之前二胖子曾经告诉过他,沈佳怡死之后是不会有灵魂的,因为他生前没有给自己积下阴德。
可是现在,当他看见浑身都是伤疤的沈佳怡之后,心情却十分的淡定。
“你来找我干什么?”
沈佳怡不说话,只是用一双怨毒的眼睛一直盯着刘鸿飞。
刘鸿飞轻轻的笑了笑。
“你要是有事找我就赶紧上来,不要一直堵在电梯口。”
这句话对沈佳怡倒是有效果。
话音刚落,沈佳怡默默的飘了进来,刘鸿飞低头看了一眼,发现沈佳怡只有一只脚。
他想起来了擦伤,那天在车祸现场的时候,小王曾经告诉过他,沈佳怡除了一个头都是完完全全的,下半身几乎被碾成了肉泥。
想来只有一只脚是完全的。
等到阿飘飘到自己身边,离地三尺之后,电梯慢慢的关上,随着机械力的运转慢慢的向下降落着。
“你知道我要来找你干什么!”
沈佳怡突然开口,声音就好像是之前一样的清脆,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。
她缓缓的转头看着刘鸿飞,刘鸿飞却是笑着看着她。
“沈小姐早到那天吃饭的时候,我就已经告诉过你,这门买卖不能沾染太久,否则必然会反噬到自己身上,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出事了。”
“你都知道些什么?”
沈佳怡一字一顿地开口说道,两边的眼睛突然流下了血泪,看起来恐怖至极。
刘鸿飞稳了稳心神,外表看起来他似乎特别的淡定,可是实际上手里面已经全是冷汗,身体也在颤抖,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稳定住心神,人已经木了。
“我知道的东西恐怕比你多,比如李玉斌当初是被你害死的,再比如你给郝旭他爸都说的文物其实都是佛祖那里抢过来的,再比如佛祖的死就是跟你有关系,而且密不可分。”
“又或者说,沈小姐你是不是不小心走错了路!和陈德一起养了什么不可以养的东西?”
最后一句话,成功触动了沈佳怡的心神,他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刘鸿飞,随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,表情中半是感慨,半是惋惜。
“当初就应该杀了你,只是可惜我心软了。”
刘鸿飞笑了笑没说话,手一直窝在了裤带子里,实际上已经湿透了。
“其实我更想知道,按理来说你死了应该就应该是死了,为什么你现在还能有一缕魂魄?”
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