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赘五年,老婆从未给我父母上过坟,结果这天突然说去祭拜一下。
我正感到高兴,转头刷到了他男闺蜜的朋友圈,背景是我家的祖坟。
配文:「谢谢亲爱的,为了让我的狗狗安息,特意找了块风水宝地。」
那里埋着我刚去世的爹娘。
我盯着屏幕看了两秒,平静点赞,并评论:「地不错,挺适合你们。」
老婆立马打来语音。
「我知道那是你家祖坟,但强子的狗也是一条命,它陪了他十年,不比你那些死人骨头金贵?」
「更何况,你入赘我们家,那块地也就是我的,我征用一下怎么了?」
你别闹了,让外人看笑话。把评论删了,等墓园修好,我肯定给你爸妈留个位置,保证和那些宠物隔开,单独一片,行了吧?
听着她高高在上的施舍,我轻笑一声。
「不用留了。」
等墓园动工那天,这块地的真正主人,满眼是我的小青梅会来的。
1
我挂了电话。
茶几上,进口宠物营养品摆得整整齐齐。
旁边是我积了灰的廉价咖啡。
五年了,我一直以为忍,就能换来尊重。
今天我才明白,在她眼里,我连狗都不如。
门锁「咔哒」一声。
苏曼满脸寒霜地走了进来,手里的香奈儿包被她重重摔在沙发上。
她看都不看我,径直打开冰箱拿了瓶水拧开就灌。
“程安!我让你烧的水呢?回来连口热水都喝不上!”
我平静地看着她:“你没说要回来喝水。”
她冷笑一声,瓶子被捏得咯吱作响:
“怎么?入赘我们家五年,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了?五年之期快到了,翅膀硬了?”
我没理她,将手机屏幕转向她,上面是李强那条刺眼的朋友圈。
“苏曼,你看到了?你就是这么征用我父母坟地的?”
她扫了一眼,瞬间炸了。
“程安你什么意思?为这点小事,在朋友圈阴阳怪气让我难堪?强子的狗死了,他难过得要死你知道吗?”
我盯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问:“那我的亲人呢?我爹妈埋在那,他们不是亲人吗?”
她被问得一噎,随即恼羞成怒。
“那能一样吗?他们都死了!是死人骨头!强子的狗是活生生陪了他十年的!你怎么一点共情心都没有!”
“我让你删评论你删了没?别让我再说第二遍,我丢不起这个人!”
我没动,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,语气依旧平静。
“你不是要喝热水吗?刚烧的。”
苏曼以为我服软了,脸上露出得意,伸手接过水杯。
就在她要喝的那一刻,她手腕一翻,滚烫的开水没有一丝预兆,尽数泼在我的手背上!
我看着手背迅速红肿、起泡,皮肉被灼烧得钻心疼。
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只是死死地盯着她。
她把空杯子重重砸在桌上,厉声呵斥:“你故意的?想烫死我?你知道这水有多烫吗!”
我忽然想起一年前。
她为了给李强那条叫「王子」的狗泡温牛奶,小心翼翼地用手腕试着水温,嘴里念叨着:
“哎呀,可不能烫到我们王子的嘴。”
我抬起被烫伤的手,看着她,笑了。
“苏曼,狗都比我金贵,是吗?”
我的笑容刺激到了她,她后退一步,眼神里带着惊恐和厌恶。
“你笑什么?你疯了?我就知道你情绪有问题!”
她快步冲进卧室,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白色药瓶,粗暴地倒出两片药,又接了杯冷水。
“把这个吃了!我特地给你找的镇定药,免得你发疯!”
2
我没有吃。
苏曼耐心耗尽,一把捏住我的下颚,粗暴地将药片塞进我嘴里。
不等我反应,另一只手的冷水就猛地灌了进来。
我直接吐地上。
“啊——!”
苏曼尖叫着跳开,抬脚就狠狠踹在我的小腿迎面骨上。
“程安你真恶心!这地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!”
腿骨传来剧痛,手背上被烫出的水泡已经充血红肿。
她的视线落在我手上,眉头皱得死紧。
“手也恶心,别让强子来了看到倒胃口。”
她从茶几下扯出一块擦鞋用的脏抹布,直接扔到我脸上。
“自己包起来,别露在外面。”
我把它拿开,没有动。
她干脆抓起抹布,缠上我被烫伤的手,然后,用力一勒。
“滋——”
水泡破了。
钻心的疼让我浑身一颤,冷汗浸透了后背。
她却满意地拍了拍手:“行了,别矫情。”
这时,门铃响了。
苏曼眼睛一亮,脸上的寒霜瞬间融化:“肯定是强子把‘太子’的灵位送来了。”
她转过头,恶狠狠地警告我:
“你给我老实点,要是敢坏了‘太子’的法事,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太子,是李强那条狗的名字。
苏曼小跑着去开门,目光扫过客厅,最后定格在我平时放法器的小木桌上。
“这堆破烂太占地了,得腾出来给‘太子’摆供桌。”
那桌上放着我程家传了百年的紫檀木罗盘和几本风水古籍。
我还没来得及开口,苏曼已经走了过去,手臂一挥。
哗啦——
古籍散落一地,那块紫檀罗盘重重摔在大理石地面上。
罗盘的一角,裂了。
她还不解恨,穿着高跟鞋的脚,直接踩在了一本风水孤本上。
“整天研究这些封建迷信,废物就是废物,也没见中个彩票。”
我伸手想去捡那碎裂的罗盘。
那是父亲临终前,亲手交给我的。
苏曼却抢先一步,拿起了桌上给我父母上香的铜香炉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她拿着香炉,径直走到垃圾桶旁,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积攒的香灰,全部倒了进去。
苏曼端详着空香炉,满意地点点头。
“这炉子大小不错,强子说‘太子’生前最喜欢古色古香的东西,洗洗给它陪葬正合适。”
我缓缓站直身体,看着地上碎裂的罗盘,看着垃圾桶里的香灰,心中最后一丝牵挂,断了。
“苏曼,罗盘碎了。”
“苏家的运,也就断了。”
她压根没听进去,反而把香炉朝我怀里一扔,颐指气使地命令。
“少神神叨叨的,去,把这炉子刷干净,刷三遍!强子马上进来了,快点!”
3
我捧着冰冷的香炉走出厨房。
我父母遗照的地方,换成了一条狗的黑白大头照。
而我爸妈的照片,被扔在垃圾桶边,相框碎裂,上面沾着果皮和污渍。
我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。
李强穿着滑稽的黑西装,别着朵劣质白花,正指挥苏曼摆贡品。
他看见我,夸张地捂住鼻子。
“曼曼,闻到没?他身上那股穷酸味,别冲了我们‘太子’的灵气。”
苏曼立刻一脸嫌恶。
“程安,磨蹭什么?洗个香炉都这么慢,故意想耽误吉时是吧?”
我的视线死死钉在垃圾桶上,声音沙哑得吓人。
“谁让你动我爸妈照片的?”
苏曼不耐烦地冷哼。
“挂两个死人多晦气,‘太子’是喜丧!再说,你入赘苏家,这里我说了算。”
李强笑嘻嘻地从名牌包里掏出个金灿灿的狗项圈,上面镶满碎钻。
他把项圈递给苏曼。
“曼曼,大师说了,‘太子’走得急,得找个阳气弱的戴上项圈引路,才能守住苏家财运。”
苏曼眼睛放光,接过项圈就命令我:“程安,戴上。几万块的卡地亚,便宜你了。”
“那是给畜生戴的,你让我戴?”
李强阴阳怪气地插话:
“哟,程哥看不起‘太子’?你在曼曼心里,连‘太子’一根毛都比不上。不当这条狗,就准备当丧家犬滚出去?”
苏曼被他一激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哗啦”一声。
她手里的滚烫茶水,尽数泼在我小腿的伤口上。
剧痛钻心。
苏曼指着地上的罗盘碎片,厉声道:
“给你脸了是吧!不戴项圈,就给我跪下!大师说了,你这天煞孤星的命,跪着才不会冲撞‘太子’投胎!”
李强假惺惺地劝:“是啊程哥,跪一下又不少块肉,这都是为了苏家的未来。”
苏曼见我死扛着不动,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,狠狠甩在我脸上。
“不想跪也行,把这份《祖坟地转让协议》签了,就算你尽孝了!”
纸张划过我的脸,带着一丝刺痛。
协议上写着,我自愿放弃程家祖坟地,并承诺终身为苏家服务,离婚也不例外。
“快签!签完滚去储物间,别碍眼!”
苏曼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。
我踉跄着向后倒去。
“铛——”
墙上的老式挂钟,沉重地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第一声。
到了。
我踉跄的身体,猛地站稳了。
我低头,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裤腿上的水渍。
“五年,期满了。”
我的声音很轻,却清楚地传到客厅每个角落。
苏曼被我看得浑身发毛,却还嘴硬:“你发什么疯?我让你签……”
我直接打断她。
“程家入赘,有三不跪。”
“一不跪天地,二不跪君王,三不跪畜生。”
“你,让我跪一条狗?”
我一步步走向她,每一步都踩得极重,震得她脸色发白。
“程家风水,有三不。”
“罗盘不碎,香火不断,祖坟不迁。”
“你,让我迁祖坟?”
我站在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惨白的脸,缓缓吐出最后一句话。
“苏曼,你可知,断我程家香火,毁我程家祖脉……”
我顿了顿,笑了。
那笑容,让她止不住地发抖。
“是要拿命来还的。”
4
她抱起手臂,眼神轻蔑。
“神经病,你吓唬谁呢!”
“撕了合同就想跑?程安,你吃我苏家的,住我苏家的,这五年的账,我一笔笔都记着呢。”
李强捡起一片碎纸,在指尖捻了捻,语气恶意十足。
“曼曼,他这是想赖账。哪有白吃的午餐?拿不出钱,我看他家那块祖坟地就不错,风水好,正好抵他五年的软饭钱。”
苏曼眼睛一亮,满脸都是贪婪。
“没错,就今晚。既然你不想戴项圈给‘太子’守家,那就滚去给‘太子’守坟。”
我没说话。
下一秒,李强竟掏出电棍,将我电晕,直接塞进了后备箱。
“砰!”
我被李强粗暴从后备箱拽出,扔在泥地上。
天上下了雨,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。
不远处,苏曼撑着黑伞,正嫌恶地盯着自己沾了泥的高跟鞋。
“快点,别磨蹭!”
一把生锈的铁锹扔在我脚下。
李强指着不远处的孤坟,是我父母的合葬墓。
“就在那正中间挖,挖深点!‘太子’的骨灰金贵,正好压着你死鬼爹妈,让他们也沾沾贵气。”
我看着那座坟,没动。
脚下的土地,我了如指掌。
这是“困龙地”,我父母的坟正点在唯一的活气口。
谁敢动土破气,谁就横死。
我看他俩的眼神,就是在看两个死人。
见我站着不动,苏曼不耐烦地踩着泥水走过来。
她手里拿着那个镶钻狗项圈。
“咔哒”一声。
冰冷的金属项圈在我脖子上锁死。
苏曼猛地一扯链子,项圈瞬间收紧,我呼吸一滞,被迫弯下腰。
“让你挖你就挖!带你来,就是让你当条守墓犬!”
她恶毒的声音和李强放肆的狂笑混在一起,他甚至拿出手机,打开了闪光灯。
“程哥,看镜头!笑一个!软饭男变守墓犬,这视频发网上肯定火!”
脖子上的链子又被猛地一扯,我一个踉跄跪倒在地。
没办法我只能攥紧铁锹,避开坟头的气眼,挖下第一铲土。
苏曼抱着骨灰盒,尖声催促。
“快点!‘太子’的骨灰盒都湿了!你这条贱命淋死在这,也不能让它受一点潮!”
我没理她,只是一下一下地挖着。
坑挖了半米深。
李强察觉到不对劲,走过来一脚踹在我背上。
“你他妈聋了?老子让你挖正中间!那是风水眼,看见没?老子就要让‘太子’骑在你祖宗头上拉屎!”
我停下动作,缓缓直起腰。
“动那里,你们会死的。”
李强被我看得一愣,随即恼羞成怒。
他一把抢过铁锹高高举起。
“妈的,你敢咒我?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拍死埋了,给‘太子’当童子!”
铁锹带着风声,对着我的头呼啸而下。
苏曼站在一旁,冷漠地看着,嘴角带着一丝笑意。
“打断腿就行,别真打死了,晦气。”
就在铁锹即将落下的瞬间——
“住手!”
一道清冷的女人声音刺破雨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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