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被面汤烫到皮开肉绽,老公在伺候柳依依喝水。
我求他来医院看看女儿,他说要给柳依依的金鱼喂食没时间。
结婚纪念日当天,老公顾琛带着怀孕的柳依依回家了。
他跪在我面前,不停地掌掴自己。
“依依的老公孩子都是因我而死,这是咱家欠她的。”
“她只是想要个孩子,你身为母亲,一定能理解的吧?”
我心里苦涩翻涌,强忍住泪水点头道:
“我当然能理解。”
1.
顾琛面色一喜,立刻起身环抱住柳依依的腰肢:
“我就知道,白杨你是最通情理的了。”
“你放心,我们只帮着依依把孩子抚养到大学毕业。”
我心里的苦涩渐渐变为死心,平复心情后淡淡道:
“我可以更通情理些,顾琛,我们离婚吧。”
他闻言一怔,皱着眉道:
“你说什么气话。”
缓了缓,他用上了恋爱时的温柔语气继续劝我:
“都是因为我拆弹时失误,才导致依依的老公孩子都被炸死。”
“依依现在孤苦伶仃,要是没有这个孩子,她就没活下去的希望了。”
“只不过是借了我的种而已,你大度些,甜甜还能多个兄弟姐妹。”
“难道你想让我今生都活在愧疚中吗?”
他的语气愈发冷硬,护持柳依依的决心尽显。
听着从顾琛口中叫出女儿的名字,我心里更是恶心。
看我丝毫不为所动,边上站着的柳依依款款跪下。
她低声垂泣,嗓音怯懦:
“姐姐,求你给我一个安身的地方吧。”
“我现在无依无靠,要不是顾大哥照料,我恐怕早就随亡夫去了。”
“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,求姐姐给我条活路吧。”
顾琛脸色变得更加难看,他出言制止了柳依依。
“依依,你别再说了。”
“白杨是我认定的妻子,她心地柔善温良,我相信她能好好待你的。”
看着他轻轻将柳依依搀起,那态度像对待易碎的瓷器。
我看着这一幕,复杂的心情难以言表。
我们恋爱时,他也是这样认真的待我。
他保证对我就像对待拆弹那样,永远不会引爆红线。
就是这样直男可笑的誓言,让我不惜和家族决裂,也要跟顾琛结婚生子。
可如今,他不惜跪在我面前掌掴自己,也要保护另一个女人。
我心中的苦涩再也抑制不住,转身向屋外走去。
顾琛快步跟来,直接从背后抱住了我。
我想挣脱,却感受到他在哭泣。
“对不起,白杨。我整日被愧疚折磨,只有照顾好依依,才能让我减轻些罪孽。”
我感受到他紧紧贴在我背上,泪水有一些滴落在我的脖颈。
那宽阔的胸膛曾经给了我无数依靠,我的心软了一瞬间。
可他接下来的话却再次将我打入深渊。
“依依还有几个月生产,你趁这段时间去考个月嫂证,这样能更好的照顾依依。”
我身体僵硬,顾琛不等我反应,又接着说:
“这些日子你就去甜甜屋里睡吧,让依依和我住在主卧,那个床更舒服些。”
“也方便我晚上照顾她,省得你太累。”
我当然知道那个床更舒服,那是我婚前千挑万选的。
是我们的婚床。
现在,顾琛却要堂而皇之的让柳依依住进去。
我几近崩溃,想要大喊大叫质问顾琛凭什么。
但我却意外的平静,只是轻轻点头: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听到我答应,顾琛竟一刻也不在我身上浪费,立刻松开胳膊往屋里跑去。
不一会儿,我就听到了二人开心地笑声。
我抱着双腿坐在台阶上,任由秋日的夜风把身子吹透。
2.
过了一会儿,我独自开车回到了医院。
女儿甜甜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:
“妈妈,爸爸呢?爸爸不是要来看我吗?”
甜甜身上绑着绷带,眼巴巴地望着我。
看着全身被大面积烧伤的女儿,我心里的难受再次翻涌起来。
那天本是顾琛在家陪女儿,但柳依依打来电话说想吃葡萄,顾琛就让女儿自己煮面吃。
甜甜才五岁,端面锅时由于灶台太高,热水直接倾洒在胸口。
皮肉粘连在衣服上,医生看到后都噙着眼泪。
我揉了揉脸,哄了女儿几句,将她哄睡后我也伏在床边睡去。
天刚蒙蒙亮时,我被一股巨力猛然拽倒在地。
巨大的声响将女儿也吓醒,正止不住的哭泣。
我揉了揉眼,才看清怒气冲冲的顾琛带着几个徒弟,站在我面前。
“白杨,你把依依藏哪去了!”
顾琛眼中的震怒喷薄而出,我满心疑惑,搞不懂他在演哪出。
我伸出手想摸摸女儿的头安抚,却被顾琛一把拽住。
“别装蒜,快说依依在哪!她要是出事我要你好看!”
我皱眉看向他钳制我的手,因为用力关节发白。
忍着手腕的痛楚,我盯着顾琛:
“你一定要在女儿面前这样吗?”
顾琛迟疑了一下,手上的劲也松了不少。
他转头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:“甜甜不哭,爸爸和妈妈在玩游戏呢。”
说完便转身拉着我走出病房,他将我抵在墙角,压了声音:
“依依在哪?你告诉我,我立马就走。”
“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人丢了你可以报案,我整夜都在医院。”
顾琛看我面色如常,不由得信了几分。
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响了。
他看到来电显示是柳依依,急忙接住:
“依依你在哪,你怎么样?”
“好好,我马上过去!”
眼看顾琛就要离开,想到女儿,我忍不住开口:
“顾琛,女儿想了你一夜,你……”
他并没有听我说完,脸上被狠厉侵占,对他的几个徒弟道。
“把白杨打昏,绑起来带走!”
那几个徒弟犹豫了一下,还是对我动了手。
“师母,得罪了。”
我的后脖颈处被人一捏,顿时瘫软在地。
再睁眼时,我在家里的地下室醒来。
柳依依此刻哭的梨花带雨,正被顾琛抱在怀里。
她露出的皮肤上有着明显的绳索痕迹。
看我清醒过来,顾琛起身一脚踹在我的小腹。
他曾在部队打磨十年,这一脚的力度险些再次让我晕厥。
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,我强撑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。
“白杨,我真的没想到,你竟如此狠心!”
“你心里要是有气,尽管向我来发。”
“依依是无辜的!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无辜!”
“你,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柳依依蹒跚着走到顾琛身边,轻轻抚着他的胸口顺气。
“姐姐,你看不惯我,我走就是了。”
“但你不能这么伤害顾大哥,你知不知道他多信任你啊。”
顾琛动容地看向柳依依,二人含情脉脉。
若不是此刻我和他的徒弟们在场,恐怕就拥吻起来了。
3.
他的徒弟们此刻也是义愤填膺的模样。
“想不到师母人前贤惠,人后竟然这么狠毒。”
“她也配当师母这个称呼?柳小姐已经这么惨了,她也能下得去手。”
柳依依看着这幅情景,开口对顾琛道:
“顾大哥,我和孩子都没什么事。”
“你就原谅姐姐吧,毕竟,是因为我姐姐才不开心的。”
“都是女人,我可以理解的。”
顾琛看着怀里气息微弱的柳依依,目光苍冷地对我说:
“你就在这,尝尝依依受的苦楚吧。”
“自己想清楚,你这次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。”
说完便把我关在了地下室里,外面上了锁。
心里的悲恨夹杂着小腹处的剧痛,晕厥感再次袭来。
恍惚中,我好像看到离去的柳依依回头,她的嘴唇微动,好像在说.
活该。
意识在冰冷的地下室沉沦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感受到了一点温暖,好像是被人抱在怀里。
嘴唇边有湿漉地东西,出于本能我贪婪的舔舐,嘴唇因缺水干裂。
有了水分的补充,我才有力气挣开眼皮。
是顾琛,我正躺在他的怀里。
见我醒来,顾琛下意识地想摸我的脸庞,但手刚伸出来就被我躲开。
他把我放在地下室的垫子上,起身来回踱步,焦躁道:
“白杨,你还想怎么样?”
“依依还怀着孕,就被你捆在地下室,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她有多痛苦。”
我抿着嘴唇上的水珠,喑哑着嗓子:
“不是我做的,我一直在医院照顾女儿。”
“你闭嘴吧!我还不知道你,还是那种大小姐脾气,你就不会去体谅别人。”
看着顾琛那副决然的样子,我猛然发觉自己从不认识这个男人。
他不相信我的话,只是固执的认为我善妒,认为我要迫害柳依依。
但我真的不在乎,我有我的骄傲。
气氛陷入冰点时,柳依依款款走下。
她没了前两天的可怜模样,但看起来依旧素净。
“顾大哥,我来看看姐姐。”
“你一个大男人粗心,我怕你照顾不好姐姐。”
顾琛快走了两步,搀扶住了柳依依。
“地下室太阴冷了,你怀着孕,对身体不好。”
他带着柳依依向外面走去,我撑起一口气出声:
“让我出去,甜甜还在医院,我要去照顾她。”
顾琛迟疑了一下,正想开口,柳依依此刻却摸着独自哎呦了一声。
他的神情重新变得冷漠:
“你就在这反思吧,孩子那边我会找护工。”
说罢,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我苦笑两声,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。
心已死,再没什么可牵挂的了。
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。
“我想通了,来顾家地下室接我吧。”
“太好了杨杨!我这就带人赶过去,给我些时间!”
4.
挂断电话,我瘫软在地上积攒着力气。
又过了小半天,地下室门外传来动静。
是柳依依,她脸上带着关切,拿了一杯牛奶递给我:
“姐姐,我真的没想到顾大哥会这么对待你。”
我看了看她递过来的牛奶,并没有接,只是看着她。
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:
“你这是演的哪一出?我被关在这里不是正合你意吗?”
她面色挣扎,缓缓开口:
“我在你心中就那么不堪吗?”
“当时顾大哥主动来照顾我,我一直和他保持距离。”
“可他从没说起有了家室,我也以为他是单身。”
“直到肚子里有了宝宝,他才说出实情,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了。”
“但同样,我也不想看到你这么痛苦。”
我看着哭诉的柳依依,摇了摇头:
“你们的事我不想知道,我只想问你,现在来找我要做什么?”
柳依依擦了一把眼泪,目光坚定:
“我不能看你继续受苦了,刚刚我把顾大哥和其他人都支了出去,你趁现在快走吧。”
我有些意动,看着打开的铁门,柳依依也适时地转过身子。
咬了咬牙,不管柳依依打的什么算盘,我都要搏一把。
于是我起身就向外跑去,看到大门处果然没人,不由得加快了脚步。
只要出了这道门,我就再也不用回来了。
就在我快摸到大门时,院里响起了柳依依的惨叫声。
“顾大哥,救我啊!”
我回头看去,几条恶犬正扑在柳依依身上,她的白裙已经沾染了几处血迹。
这个场面让我愣在了原地,不知该接着逃跑还是折返回去救她。
此刻,顾琛带着一群人从客厅冲了出来,他的几个徒弟拿起工具逼退了那几只恶犬。
顾琛连忙抱住柳依依,询问发生了什么。
柳依依气若游丝,好像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:
“我.不知道.好心送奶姐姐放狗咬我”
“顾.大哥救救我们的.孩子”
顾琛猛然抬头死死盯着我,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。
他又起身一脚踹到我的小腹,力道比上一次狠戾百倍。
我被巨力冲击得撞在铁门上,嘴角立刻渗出血丝。
\"白杨,我还真是小看了你。\"
他一脚踩在我的手背上,似是不解气,还来回碾着。
\"被关在地下室还不思悔改,竟然放狗咬依依?\"
我疼得浑身发抖,死死咬着牙:
“我不知道哪来的狗,是她主动放我出来的。”
顾琛将我从地上拽起,一记耳光扇的我眼冒金星:
“你是说依依自己放狗咬自己?”
“白杨,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。”
我口中满是鲜血,根本说不出辩解的话。
“我们现在送依依去急诊,把这个毒妇关回地下室。”
顾琛抱起柳依依,看着她身上的伤痕,又咬了咬牙:
“把那几条恶狗一起关进去,让她也尝尝被咬的滋味。”
他说完便带着人走了,只留下我在地下室独自面对那几条恶犬。
我努力蜷缩在角落,那些恶犬涎水顺着尖利的犬齿滴落。
后背瞬间贴紧冰冷的墙,我现在连站起身自保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眩晕感一阵阵袭来,伤口的疼让我忍不住颤了颤。
刹那,恶犬猛地压低重心,喉咙里爆发出凶狠的吠叫,四爪蹬地朝我扑来。
我下意识缩起肩膀,死死闭上了眼。
就在这时,地下室的门被猛然踹开,一队黑衣人闯了进来。
他们手持电棍,一个照面就放反了那几条恶犬。
“杨杨,是我来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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