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确诊尿毒症,急需换肾。
我视若珍宝的儿子周辉却冷漠拒绝:“妈,我事业刚起步,身体不能有任何闪失。”
一向最宠爱周辉的大姑子周美玲心疼地说:“弟妹,你的治疗费是个无底洞!咱们家不能为了你,把家底都掏空啊!”
而被我从小当成赔钱货,受尽委屈的女儿林念,却跪着求医生用她的肾救我。
上一世,我至死都以为是女儿克我,拒绝了她的肾,最终在悔恨中死去。
直到死后我才知道,二十年的含辛茹苦,不过是替别人养了个白眼狼。
而我一直视若亲妹的大姑子,才是一切厄运的根源!
再睁眼,我回到了医生宣布我肾衰竭的这天。
这一次,我看着眼前哭着要捐肾救我的女儿,和我那盘算着我死后能分多少遗产的“好儿子”,我笑了。
1
我拿着尿毒症晚期的诊断书,手脚冰凉。
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,是我唯一的儿子周辉。
电话拨通,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,周辉正和未婚妻试婚纱。
“妈,我事业刚起步,身体不能有任何闪失,换肾的事以后再说。”
他的语气极不耐烦,仿佛我是在打扰他做什么重要的事。
以后再说?我还有多少个以后?
病房门被推开,被我从小当成赔钱货的亲生女儿林念冲进来,气喘吁吁。
她看到我手里的诊断书,瞬间脸色惨白。
“妈!”
林念直接跪在医生面前,哭求道:“用我的!求您用我的肾救我妈妈!”
我看着她,心如刀割。
上一世,我就是在这里拒绝了她,最终孤零零地死去。
姑姑周美玲紧随其后,一把拉开林念。
“不行!”她对医生厉声说道,“这丫头是个丧门星,从小就不吉利,她的肾绝对不能用!”
林念被拉得踉跄,膝盖重重磕在地上。
她却浑然不觉,眼中只有我。
“妈,求您了,让我救您!”
周美玲转向我,压低声音说:
“弟妹,你忘了吗?这丫头一出生,你老公就出事了。这些年她在家里,好事没有,坏事一堆。现在你又病了,这不是巧合!”
从林念一出生,周美玲就一直在我耳边说她的坏话。
说她是扫把星,说她克父母,说她带来厄运。
甚至说她不配姓周,提议让她跟我姓林。
那时候,我被周美玲蛊惑,竟然同意了。
并且久而久之,我也真觉得林念不吉利,对她越来越冷淡。
现在想想,她从那时起就在为帮周辉夺走全部家产做准备了。
毕竟林念不姓周,就更容易被排除在继承人之外。
“这种不祥的东西,怎么能用来救人?”
周美玲继续说道,“万一她身上的霉运传给你,你不仅病治不好,还会更严重!”
“再说了,就算能换肾,你的治疗费也是个无底洞!咱们家不能为了你,把家底都掏空啊!”
她说得句句在理,可我心里清楚,她并不是怕花钱。
她是怕我活下来。
她真正的目的,是让我尽快病死,好让周辉名正言顺地继承我丈夫留下的全部家产。
我的心在滴血。
上一世,我被周美玲的话说动了,觉得林念真的不吉利,不能用她的肾。
我拒绝了她,最终在病房里孤独地死去。
直到死后我才知道真相。
我被骗了整整二十年。
“弟妹,你可要想清楚了,”周美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,“这丫头从小就给家里带来灾难,你还要让她害死你吗?”
“辉辉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,他的未来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“你要是真的为了孩子们好,就不要折腾了。”
我虚弱地闭上眼,任由她在病房里表演。
医生看着眼前的场景,有些为难。
“这位女士,配型检查是医学程序,我们需要……”
“不用检查了,”我虚弱地开口,“我女儿的肾,我不要。”
林念瞬间呆住了。
“妈?”
她的声音颤抖着,眼中满是不敢置信。
“妈,为什么?我是真心想救您的!”
我转过头,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“你姑姑说得对,你从小就不吉利,我不能让你再害我。”
林念的眼泪瞬间决堤。
“妈,我不是丧门星,我只是想救您!求您了!”
周美玲满意地点点头,拍拍我的肩膀。
“弟妹,这才是真正的母亲。”
“放心,我会想办法的,一定会救你的。”
她的话听起来满怀希望,可我知道,她巴不得我死。
我闭上眼,任由眼泪滑落。
2
为了省钱,我被安排在最差的多人病房,六个人挤在一起。
隔壁床的大妈整夜咳嗽,异味弥漫。
林念为了照顾我,跟单位办理了停薪留职。
她日夜守着我,白天伺候我,晚上去便利店打零工,每天只能赚几十块钱。
她的眼圈越来越黑,人也瘦了一圈,可每次给我送饭时,还是强撑着笑容。
“妈,我昨晚赚了八十块,够买两天的药了。”
我心里一阵酸涩,这个被我冷落了二十年的女儿,竟然在我最需要的时候,不离不弃。
病房门被推开,周辉大步走进来,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名牌的年轻女人。
“妈,这是我未婚妻白雪。”周辉的语气里带着炫耀。
白雪打量着破旧的病房,眉头紧皱,明显嫌弃。
“阿姨,听辉辉说,您名下还有套房?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,知道他们来者不善。
“那是我留给林念的嫁妆。”我虚弱地摇头。
周辉脸色瞬间阴沉,从包里翻出我的病历,当着所有人的面扔在地上。
“不给房产证可以,那就停药等死吧!”
他的声音冰冷刺骨,“反正你死了,这房子早晚也是我的!”
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都惊呆了,谁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。
林念赶紧蹲下捡起病历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死死护在我身前。
“哥,妈现在病成这样,你怎么能这么说话?”
周辉冷笑,“我叫你一声妹,那是给你面子。别忘了,你只是个女儿,迟早要嫁人,凭什么要房子?”
白雪也开口了,语气尖刻,“就是啊,我们马上要结婚了,总不能住你们家那破地方吧?”
她嫌弃地看着林念,“辉辉说得对,女儿是泼出去的水,房子给儿子才是正理。”
我看着周辉,心里涌起巨大的寒意。
这就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?
为了一套房子,竟然当着外人的面,说出这样的话?
周美玲这时候姗姗来迟,一进门就假意惊呼。
“哎呀,辉辉你怎么这么跟你妈说话?”
她假装责备周辉,然后坐到我床边,对我柔声劝慰:“弟妹,你别往心里去,辉辉也是为了你好。”
她凑近我耳边,压低声音。
“你想想,你现在这病,治疗费本来就是个无底洞。辉辉马上要结婚了,需要钱买房,你那套老房子反正也住不了几年,不如早点给他,让他有个安身之处。”
我闭上眼,将恨意深埋心底。
上一世,我就是被她这样一句句话洗脑,最终把房产证给了周辉。
可这一世,我看得清清楚楚。
周辉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,只有冷漠和算计。
白雪更是毫不掩饰地催促,“阿姨,这房子的事,您看?我们的婚礼还等着用钱呢。”
林念哭着说,“妈,您别听他们的,这房子是爸爸留给我们的,凭什么要给别人?”
周辉眼中闪过一丝恶毒,“你说什么?你一个赔钱货,有什么资格要房子?”
“我告诉你,妈不给房产证,我立马停掉她的药,看她还能撑几天!”
病房里的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,纷纷指责周辉。
可周辉根本不在乎,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,等着我的答案。
我深深地看了林念一眼,心里满是愧疚。
这个善良的女儿,为了我什么都愿意付出,可我却要再次伤害她。
“念念,”我艰难地开口,“去把房产证拿来。”
林念呆住了,眼泪瞬间决堤。
“妈,为什么?”
我不敢看她的眼睛,只能违心地说,“他说得对,房子早晚是要给儿子的。”
周辉得意地笑了,白雪也满意地点头。
周美玲假意安慰我,“弟妹,你这样做是对的,辉辉会好好孝顺你的。”
3
周辉拿到房产证后,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他还不满足。
“妈,既然你这么疼我,那银行卡密码也告诉我吧。”
“你现在病成这样,万一有个三长两短,卡里的钱不就取不出来了?”
我心中一凉,这就是我养了二十年的好儿子?
“卡里没多少钱了,都花在治病上了。”
周辉脸色一沉:“妈,你别骗我。”
“我查过了,你账户里还有三十万,这些钱放着也是放着。”
“反正你也用不了多久了,不如先给我应急。”
林念从地上爬起来,额头还在流血:“哥,你怎么能这么说话?”
“妈妈还要治病,这钱不能动!”
周辉冷笑:“治病?治什么病?”
“尿毒症晚期,就算有钱也治不好,不如省点钱给我结婚用。”
“反正横竖都是死,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?”
我的心如刀割,这个畜生竟然盼着我死?
正在这时,狭小的病房里忽然涌进了一大群人。
七大姑八大姨,表哥表嫂,甚至连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都来了,全都围着我的病床。
周美玲清了清嗓子,站在病床前,眼圈一红,声音立刻带上了哭腔。
“各位亲戚,今天请大家来,是想让大家评评理!”
“我这个弟妹,心都偏了!我们老周家就辉辉这一个男丁,她却一心只向着女儿!”
她指着我,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你们以为她给辉辉一套房子就完了吗?她还藏着一笔更大的!”
“她手里有我弟弟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,现在市值三百多万!她宁愿烂在手里,也不肯拿出来给辉辉娶媳妇!”
这话在病房里炸开了锅。
林念听到这话,猛地回头看我,脸上血色尽失。
“妈……三百万?我们有钱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她声音颤抖,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,“为什么不拿来看病?妈,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我看着女儿苍白的脸,心如刀绞。
“念念,妈妈以前对你不好,不想以后还让你受苦……那笔钱我想留给你做嫁妆……”
我的声音很轻,却点燃了火药桶。
周美玲立刻尖叫起来:“听听!你们都听听!她承认了!”
“三百多万给一个丫头片子当嫁妆?苏婉,你是不是疯了!”
亲戚们也纷纷对我口诛笔伐。
“我就说嘛!心眼都偏到太平洋去了!”
“儿子才是顶梁柱,她这是要掏空老周家的根啊!”
“苏婉,你太自私了!辉辉可是你亲儿子!”
我冷眼看着他们一张张扭曲的脸,心中一片冰冷。
亲儿子?
周辉的脸因为兴奋和愤怒而扭曲,他从周美玲手里接过一沓文件,狠狠摔在我面前。
“妈,亲戚们都看着呢!你今天签也得签,不签也得签!”
那是一份股份转让协议。
林念哭着扑过来,想抢走那份文件。
“妈,你别签!那是爸爸留给我们的,不能给他们!”
周辉一脚踹在林念的肚子上,她痛得蜷缩在地。
“滚开!这里没你说话的份!”
他转过头,一把抓起我的手腕,将笔硬塞进来,面目狰狞。
“快签!把股份转给我!不然我让你跟这个赔钱货一起滚出医院,在外面等死!”
他的手劲很大,我的手腕被捏得生疼,几乎要断掉。
周美玲在一旁煽风点火:“弟妹,你看辉辉也是被你逼急了,你就签了吧,一家人别闹得这么难看。”
“就是啊,苏婉,你一个病人,要那么多钱干什么?”
“钱给儿子,天经地义!”
我被他们围在中间,呼吸困难,笔尖在纸上划出杂乱的印记。
就在笔尖即将落下名字的瞬间,病房门突然被推开。
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转头看去。
就是这一秒的空隙!
我用尽全身力气,挣脱了他的手,将那份文件狠狠撕成了碎片!
纸屑纷飞,满地都是。
周辉愣住了,周美玲脸上的得意凝固了。
我冷笑着,环视着一张张贪婪又错愕的脸。
“在签字之前,我们先做个亲子鉴定吧。”
我一字一句,清晰地宣布:
“看看你,到底是谁的种!”
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