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庭聚会后,丈夫突然掏出农药要给儿子灌下去。
只因我拒绝了他九十九次离婚要求。
我提笔签字,他的白月光却撕碎了协议。
“姐姐以退为进的把戏玩了多少次了,还不腻吗?到时候你再拿诅咒说事,反悔不愿意离婚,谁都拿你没办法。”
何家祖上豢养鬼物起家,百年前镇煞失败,遭遇诅咒。
每一代家主继位之时,都会百鬼缠身,死于非命。
只有亲生血脉求来的辟邪珠才能力挽狂澜。
皆因如此我才会拒绝离婚。
何晏眸色瞬间阴沉,抬手就把农药尽数灌进儿子嘴中。
我目眦欲裂,抱住不断呕血的儿子。
却被何晏嗤笑。
“一瓶假农药还演上瘾了,宋昭昭,你生的贱种果然和你一样品德卑劣。”
“当初我随便买了串珠子,也不见我爸出事,反正三天后就是继位宴,我倒要看看没有贱种的辟邪珠,我到底会不会遇到鬼。”
1
一整瓶百草枯被灌进儿子嘴中。
他被呛得弓起腰,用双手猛扣嗓子眼,整个人痛苦至极。
直到黑血从他口中涌出。
何晏才让人放开了我。
“啧,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装,一瓶假农药而已,要死要活的做给谁看?”
我连滚带爬跑到儿子身边,伸手帮他拍背。
“磊磊,别着急,吐出来就好了。”
又是哇的一声,满地黑血。
我扭头看向何晏,他挽着苏烟的手正要离开。
“何晏,求求你送磊磊去医院吧,他真的会死的,他是你的儿子啊!”
何晏不耐烦皱了皱眉。
下一秒,一只沾满血的小手抓着一颗莹白如玉的珠子,虔诚地递到何晏面前。
极力忍耐的痛苦,让儿子说话断断续续。
“爸爸……这是……磊磊送你的……生日礼物。”
我一眼就认出来,这是儿子一跪一拜,爬了三千台阶才从灵隐寺求来的辟邪珠。
当时我心疼儿子,想让他歇一歇。
刚满十二岁的少年,只是笑着对我摇了摇头。
“妈妈我不累,或许我心诚一点,辟邪珠就会保佑爸爸多一点。”
“爸爸就不会像爷爷一样,才五十多岁就被诅咒反噬,器官衰竭了。”
“而且我想让爸爸看见珠子的时候,多回家看看你,这样妈妈就不用每天因为爸爸和苏阿姨在一起而伤心了。”
何晏和苏烟是青梅竹马,交往从不避人。
儿子从小就心疼我,苏烟好多次蛊惑他,都被他怼回去。
或许正是因为这样。
何晏才会这么讨厌儿子,不惜害死他。
儿子还在努力将珠子送到何晏面前。
苏烟看着这一幕,好笑地捂着嘴。
“这种珠子,飞来峰山脚下哪个摊位没有?你该不会说这么廉价的东西,也能用来辟邪吧?”
“我要是鬼,看到你拿这种便宜货糊弄我,那我才是要缠你一辈子。”
何晏冷着脸打开儿子的手,又一脚踹在他心口。
“够了,没见识的玩意,你恨不得我早点死是吧?”
儿子被踹飞出去,重重跌在地上。
明明疼到浑身都在颤抖,仍旧护着珠子。
“何晏,虎毒不食子,你怎么能这么心狠!”
听到我的质问,何晏满是不屑。
“说了贱种就是贱种,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他的身份?有骨气,你们俩就一起去死,在我面前演,难不成想祈求我的爱?”
2
何晏确实从不承认儿子。
因为何家的诅咒,何母在他刚成年便张罗着给他娶妻。
导致他及其厌恶结婚生子。
每一个接近他的异性,都会被各种折磨嘲讽,就连贫困生,也受不了他。
无奈之下,何母找到我,要求我报答资助的恩情。
我舔了何晏三年,他才给了我一个好脸色。
何母得知后给我们下了药,那晚我怀上了磊磊,何母又用股份威胁他和我领结婚证。
何晏和我之间的感情急转直下,他认定我是不择手段的心机女。
对磊磊更是一口一个贱种。
何晏揽着苏烟的腰,转身离开。
我给儿子擦掉嘴边的血,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砸在他脸上。
“不怕不怕,妈妈马上给你叫医生。”
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。
儿子摸了摸我的脸,想帮我擦泪,却使不上力气。
“妈妈别哭,不疼,磊磊忍得住。”
管家走过来,指挥着佣人打扫地面。
路过时,还踢了儿子一脚。
“少爷已经走了,你们还在演什么?也不看看你们什么档次,苏小姐和我们少爷才是一对。”
儿子闷哼一声,彻底昏迷过去。
看着他白净的小脸突然七窍流血,我手足无措。
管家怕出事,帮忙打了医院的电话。
挂断时,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。
“少爷吩咐,今天务必让你长个教训,不准医生过来。”
何母赶过来时,儿子的尸体一片冰冷。
她不忍地合上儿子的眼睛。
“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。”
我将辟邪珠交到她手上,心里空得厉害。
“这是我儿子用命换来的,给你,以后我和你们何家就两清了。”
“还有这份离婚协议,本来是打算继位宴之后再给何晏的,你帮我转交给他吧。”
何母叹了口气,同意了我的离婚要求。
却没收下辟邪珠。
她眉宇间的焦灼,丝毫未减。
因为这辟邪珠,只有求珠之人活着,才有用。
3
我头一次用何夫人的权利。
竟是为了加急火化自己的儿子。
将部分骨灰装进项链戴在脖子上,心脏空缺的一角才渐渐有了安慰。
回家收拾儿子遗物。
刚到儿子房间门口,我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女情动的声音。
何晏将苏烟压在儿子素日弹奏的钢琴上。
任由女人衣衫半褪,双臂圈住他的脖颈,轻轻吹气。
“阿晏,你好坏啊,才给你儿子喂完农药,就带着我在他房间里找刺激。”
“专心点。”何晏狠狠一撞。
苏烟笑得更加娇媚:“不嘛,我就要问,那小贱种今天好吓人,吐血吐成那样,就跟真的似的,你就一点都不担心?”
“假药怎么可能是真的?”
何晏冷哼,“别在这种时候提他们,够晦气的,等继位宴结束,宋昭昭就是不同意离婚,我也有的是办法把她们母子赶出去。”
“送去非洲好不好?听说那里的男人下面很大,都是一夫多妻,反正她那么缺男人,去非洲真是便宜她了。”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别墅的。
浑浑噩噩走了很久,最终晕倒在马路边。
再醒来时,身边守着一个男人。
长相和何晏有五分相似。
“你醒了?”他语气里含着惊喜。
在他身后,貌美的中年妇人温柔看着我。
短暂的交谈之后,我得知了眼前两位的身份。
更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。
4
继位宴前夕,我接到了何晏的电话。
他语气施舍:“行了,都两天了你也消气了吧,把儿子带回来,辟邪珠给我,明天是个大日子,我勉强给他一个在人前露脸的机会。”
我忍不住好笑,心口又在隐隐作痛。
磊磊已经死了,骨灰就埋在何家祖坟,还是何母亲自主持,来吊唁的宾客无数。
这么大的事,他居然毫不知情。
“儿子已经不需要这个机会了。”
回应我的是何晏陡然拔高音调。
“宋昭昭,别在我给你们好脸色的时候挑战我的底线,真以为我不敢给贱种灌农药是吧?”
“农药农药农药,你到底有完没完!”
我声嘶力竭吼出声。
“何晏,磊磊已经死了,被你灌农药害死的,你为什么还不满意?哦我知道了,你怕了对吧,明天就是继位宴,你怕死,所以才会低头朝我要辟邪珠,你个孬货!”
被我戳中心事,何晏恼羞成怒。
但很快,他冷笑一声。
“烟烟没说错,你这种低贱的底层蝼蚁果然会编出这种谎言,为了逼我回头,竟然连咒自己亲儿子死这种话都说得出口。”
他啪一声挂断电话。
大门被人猛地踹开,几个蒙面大汉闯了进来,为首之人往我头上套了个麻袋。
而后颈上一阵剧痛。
晕过去之前,我似乎听到有人叫了我一声。
大汉警惕看着那人。
低声告诫。
“二少,我们只是奉大少的命令来请少夫人回去。”
5
我是被冰水泼醒的。
整个下身浸在水中,四周都是石壁,只有上方一格小小的窗口投下光亮。
苏烟半张脸探出来,惊喜地喊。
“阿晏你快过来,姐姐醒了。”
下一秒,那格窗口被遮挡起来,整个水牢顿时漆黑一片,耳边只有哗啦的微弱水声。
何晏的声音传来。
“你把那小孽种藏到哪里去了?”
“死了。”
我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何晏沉默片刻,似乎是气笑了。
“不说是吧,给我放水,她什么时候交出小杂种,什么时候把她捞出来。”
齐腰的水位缓缓上升,很快蔓延到脖子以上。
我费力扬着头。
脑海中全是儿子那张小脸。
有那么一瞬间,我觉得是儿子来接我了,就这样死了也好,和儿子团聚。
水位蔓延到鼻端,我呛了几口水。
胸腔被挤压得快要爆炸。
我突然又不想死了。
我还没看到何晏遭报应,太亏了,至少也死在他后面,亲眼目睹他的惨状才行。
“辟邪珠我可以给你!”
光线瞬间照射进水牢。
水位迅速下降。
我被拉出去时,浑身无力,却笑出了眼泪。
他口口声声要我交出儿子。
说到底,也只是想拿儿子威胁我。
他的目的,一开始就是辟邪珠。
何晏拿走珠子,眼里冒着兴奋的光。
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辟邪珠早就不似之前那般莹白,里面密密麻麻的血色丝线,只要放在阳光下,便一清二楚。
苏烟拿着珠子端详,嘟囔:“也没什么特别的嘛,你干嘛突然这么紧张?”
何晏揽着她的腰,高谈阔论着远去。
“我妈已经告诉我了,当年我随便给我爸买来的辟邪珠,被她调换过,不然我爸活不过继位宴,不过到底不是我亲自磕头求来的,我爸才会年纪轻轻就器官衰竭,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。”
“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,我必须安安稳稳度过继位宴,否则家产就要便宜外面的私生子咯。”
6
继位宴当天,热闹无比。
我带着何璟知刚到门口,就听见有人窃窃私语。
“何大少爷的儿子不是前两天才办了葬礼吗,人都死了,他还敢继位,诅咒的传闻到底是真的假的?”
“管他真假,今天结束就知道了。”
想看笑话的人,比真心恭贺的人多得多。
毕竟何家这些年为了利益,没少欺负人。
何家倒台,所有人都喜闻乐见。
车牌号88888的库里南高调入场,之前说小话的众人瞬间噤声。
何母下车后,跟在后面那辆车里的何晏和苏烟也下来了。
见到我身旁的何璟知,何母脸色瞬间难看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何璟知笑得没心没肺。
“大哥马上就要继承家主之位,我这个当弟弟的当然要来贺喜,不然人家得说我不懂事了。”
何晏向来看不起何璟知,半点余光都没给他。
倒是苏烟掩唇讥讽。
“一个私生子而已,倒是会攀高枝。”
又挑眉对我道,“姐姐你也是,被阿晏抛弃而已,何家又不是不给你补偿,何必自甘下贱和这种人搅和在一起,也不怕丢了何家的人。”
何晏嫌恶地皱紧眉头,抓起我的手腕就把我拖到一边,咬牙训斥。
“宋昭昭,好歹也当了三年少夫人,别这么上不得台面。”
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。
“如果来看你遭报应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事,那我很乐意做。”
第一次见我露出獠牙,何晏整个人露出错愕的表情。
但只是一瞬,他重新变得冷漠。
“我倒要看看我是怎么遭报应的,等平安度过今天,我回去就把假农药换成真的!到时候,我让你亲手给何磊喂下去。”
冷笑过后,他甩开我大步走向宴客厅。
交接仪式时,何晏胸口的两颗辟邪珠熠熠生辉,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炫光。
他手持话筒,意气风发,随手指向我。
“各位,这个人是我何晏的下堂妇,她当初知道何家的诅咒之后,就欺骗我母亲得到上位的机会,现在被我识破还不甘心,竟然在宴会开始前,说我会遭报应。”
“我也好奇,诅咒是什么样的,不是说百鬼缠身吗,鬼——”戛然而止。
台上的何晏仿佛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,一屁股坐倒在地,爆发出响彻大厅的尖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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