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女儿死在一场大火中，而她爸爸却在忙着救他的白月光母子。
女儿临死前问我：“妈妈，爸爸救了那么多人，为什么不肯救我们呢？”
抱着她小小的身子，我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女儿葬礼上，我给陈煦打电话，他接通后匆匆一句：
“兰兰和昊昊在医院换药呢，你搞不懂轻重缓急吗？”
随后便挂了电话，我看着女儿的墓碑，和手机里白月光儿子放火的监控。
我给陈煦打去电话：“放心吧，她的儿子也会在路上陪着楠楠的。”
1、
我一直不喜欢黎兰的儿子，总觉得他长得贼眉鼠眼，心思不纯。
陈煦总说我小心眼，因为黎昊是他前女友黎兰的儿子。
他总是抱着我安抚道：
“我有你这么贤惠的老婆，还有楠楠这么可爱的女儿，怎么会跟她有牵扯呢？你太多心了。”
我出门上班时，还是会多加小心，时常叮嘱楠楠不要跟黎昊走太近。
但我这天回到家跟女儿发现着火时，已经被熊熊大火困住。
火势已经蔓延，我们只能在房间里躲着。
我老公陈煦是消防员，今天带队救援的人就是他，我跟女儿都觉得救星来了。
“爸爸！在这里！”
“楠楠，捂紧嘴巴，别再说话了。”
可是陈煦上了楼，越过我们这间房，直奔楼上房间救黎兰母子。
女儿再也绷不住情绪，哭着问我：
“妈妈，爸爸是不是又不管我们了？我快.快呼吸不过来了，好难受啊。”
屋子里都是黑压压的浓烟，她已经快撑不住了。
我拿打湿的毛巾，急忙捂好她的口鼻，抱着她到门口。
“陈煦！楠楠快不行了，救救我们！陈煦，求你了！”
就这一次，他能不能回头看看我们？
陈煦从门口经过，我冲他撕心裂肺大喊，可他脚步都没停一下。
熊熊火焰中，我只听到他在温柔安慰黎兰。
“别怕，兰兰，有我在，你跟孩子都不会有事的！”
浓烟呛得我脑子都有些不清醒，女儿的眼里都是泪花，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。
“爸爸爸爸为什么总.总是注意不到我”
“咳咳妈妈对不起，没.没办法再再陪着你了”
楠楠说完，手就垂了下去，我脑子里嗡得一下，一片空白。
我的胸口像是被人一下下的捶打，疼得我快受不了了。
我艰难起身，用力抱紧她小小的身子，酸涩的眼角压都压不住。
“好，妈妈都听你的！楠楠，别睡，再坚持一下好不好？妈妈这就带你出去！”
黑烟滚滚，熏得我都看不到楠楠的脸，也看不清前方的路。
地面烫得厉害，门也烫得厉害，火焰烧迅速蔓延。
我走不动就在地上爬，这条走廊却像是没有尽头。
最后还是其他消防员进来扫尾，才发现我们，把我们带到了医院。
2、
陈煦带着黎兰母子在隔壁病房，他们只是轻微烧伤便惹得陈煦如此紧张，满心满眼只有叶歆他们母子俩。
他就像在火场里那样，仅仅是一墙之隔，但是却永远注意不到我跟楠楠。
医生要送我去休息，我像听不见般，跪在地上，求他们救救我的女儿。
“她只是被烟熏晕了，求求你们，救救他吧！”
我的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，仿佛不知道疼。
耳边还传进陈煦轻言细语安慰黎兰的声音。
医生叹息着把楠楠带进急救室，除颤仪启动一次又一次，那具小小的身子却再没睁开眼。
他说：“孩子遭遇火灾，活着受了挺多罪，死后就不要再折磨她的尸体了。”
是啊，我的楠楠那么怕疼，她怎么受得了？
我受到刺激晕了过去，等我醒来，我的哥哥宋铠正在病床前守着我。
他是个律师，立马就知道这次着火不是偶然。
“婉婉，我给你看个东西，但是你一定要保持冷静，行吗？”
我哥递给我一个手机，里面的黎昊正拿打火机向我们靠近。
只见他点燃了门口的鞋垫，便转身离去。
谁成想火越烧越大，蔓延进房间，才导致我的楠楠丧生火海……
我掀开被子便踹开旁边房间的门，双手死死的掐住黎昊的脖子。
“我要杀了你！你个畜生！”
黎兰惊慌失措地把儿子抱在怀里，向陈煦求助：
“陈哥，你快拦住她呀！”
陈煦疯狂撕扯我，想把我从黎昊身上扯开，但我看着黎昊挑衅的表情只觉得恨意更深……
宋铠匆忙赶来，眼见黎昊因为窒息而慢慢涨红的脸，怕闹出人命的他也急的抱住我。
我用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，要按警方的规矩来。
我这几天都忙着去殡仪馆沟通楠楠的事情，哥哥在赶来医院的当天，就拟好了我和陈煦的离婚协议，我们这场可笑的婚姻，连一秒我都忍不下去。
“陈煦在我们婚姻持续期间，他不少工资都花在黎兰母子身上，我要追回。”
隔壁是个单间病房，陈煦那点工资，养家糊口都勉强，哪有钱给黎兰母子定单间病房？
“而且，他还动用了我们共同存款；陈煦违反救援规定，导致楠楠死亡，哥这些都麻烦你了。”
在楠楠葬礼上，我给陈煦打电话，他接通后匆匆一句：
“兰兰和昊昊在医院换药呢，你搞不懂轻重缓急吗？”
3、
事情闹得很大，有两层住户的房子都被烧毁，二死十四轻伤。
但是，黎昊才八岁，他是未成年……
警局里我难以置信的看向警察：“我的女儿被杀了，他什么惩罚都没有？”
陈煦抓着我的胳膊不让我闹：“好了好了，这跟黎昊没关系。”
我颤抖地看向他：“那是你的女儿啊！你怎么能这么狠心，你是他爸爸吗？”
陈煦转过头不愿和我对视。
我看向一旁的黎兰母子，抓起桌上的烟灰缸便用力砸过去。
“杀人啦！救命呀，她发疯了，快把她关起来。”
陈煦把我摁在地上，喊旁的警员持住我：“你别闹了，这里是警察局，别在这里发疯。”
我崩溃大吼：“我女儿死了，他凭什么不死？你放开我！”
黎昊扑在黎兰的怀里哇哇大哭，陈煦连忙安慰：
“别哭了，不好意思吓到你了，待会给你做心理辅导的姐姐就要来了，你再等一下好吗？”
我不可置信的看向陈煦：
“我的女儿死了，杀人凶手没有惩罚，他还有心理辅导，我看你才是疯了吧！”
“小孩子一般缺少关爱才会犯罪，我们应该更关爱这种孩子。”
我的眼泪夺眶而出，瘫坐在地上，两个警员差点按不住我：
“我的女儿怎么办？她得到过你的关爱吗？结果现在杀人犯居然得到了你的关爱，真可笑。”
陈煦黑着脸看我：“给他一个机会，他会改的，黎兰是个好妈妈。”
我急火攻心，眼前一黑，一下子晕厥过去。
4、
等我苏醒后，我清醒了许多，我又回到警局，想再看楠楠最后一眼。
我回想起楠楠娇声喊我妈妈的可爱模样，我心如死灰。
法医担忧的看着我，防止我做出什么过激行为。
而我只是勾了勾嘴角：“谢谢医生。”
正要离开的时候，撞见了来做心理辅导的黎昊。
他佯装天真：“阿姨我已经知道错了，是不是不用受到惩罚。”
那心理医生看到我也低下头去不再说话，
我倚在门口：“放心吧，我丈夫也给我安排了心理疏导。”
黎昊竟主动过来握住我的手：“你可以原谅我吗？我不是故意把楠楠妹妹烧死的。”、
心理医生大惊失色，连忙将黎昊扯过去。
我只是平淡地说：“好啊。”
当晚，我买了一把斧子。
晚上我从农林店出来时，才明白，这里的规矩，不是我的规矩。
我要用我的规矩来办事，让黎昊为我的楠楠偿命。
回家的路上，一个大爷拦住了我：
“我知道你要做什么，但那样不是最好的办法。”
我警惕地看着这个大爷，人高马大目光锐利，只是枯草般头发下是他深深的眼窝，好像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。
“我叫老杜，我有一个办法，可以替你女儿报仇。”
我皱眉：“你和黎昊黎兰是什么关系？”
他眼角低垂，缓缓说道：“我的婆娘，也被那个小畜生烧死了。”
两个失去至亲的人在这个夜晚成了某种协议。
5、
我一直在找机会见黎兰一面。
警方把她保护得太好，甚至因为她没丈夫，还要求警方加派人手。
我给黎兰发去短信，称只要她和我见一面，了却我的心愿，我就再也不骚扰她们。
她一直拒绝，直到我说出见面地点在闹市咖啡馆才肯松口。
“我要你儿子一条腿。”
她猛地站起来朝我吼道：“你疯了吧，你女儿死了还想要我儿子一条腿？”
“我女儿没了，让他赔一条腿，这是我的底线。”
黎兰拎起包就要走：“我儿子以后还长着呢，陈哥说的真没错，你就是神经病。”
我听到这句话，那些痛苦绝望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。
我咬着牙起身，狠狠扇了黎兰一巴掌，她的脸迅速肿起来。
她还没向我反击便接到电话，说她儿子失踪了。
她顾不得肿起的脸颊，质问我：“我的儿子呢？你把他带到哪去了？”
我哈哈大笑道：“我一直和你在喝咖啡呢，哪有时间拐你儿子，我看你才是犯精神病了。”
说完我便不理她如何发疯，扬长而去。
黎昊失踪后，我自然有最大的嫌疑。
他们调查我曾经买过那种斧头，然而我只是淡淡的说：
“我确实想杀了他，但我还没来得及动手，就被你们抓来审问了。”
我看着那把本该作为证物的斧头：
“我想的是如果黎兰答应我，我就砍掉他一条腿。”
“如果不答应我，我就砍断他的脖子。”
我耸耸肩，朝着玻璃外奔溃的黎兰笑了笑：
“可惜啊，我慢了一步，真是老天有眼，不是吗？”
斧头是崭新的，没有使用痕迹，而且我也有不在场证明，当晚便把我放了。
刚出警局就看见黎兰白着脸冲向我，跪在我跟前。
她眼睛一眨就流下泪来：“对不起，你把昊昊还给我吧，都是我不对，你放过我们母子吧。”
黎兰抓住我的手，往她脸上贴，她是笃定了她身后的陈煦会护着她。
谁承想我一脚踹她到地上，扯着她的头发猛扇，一巴掌下去不解气，又重重的一巴掌上去。
我第五个巴掌要扇下去时，陈煦面色铁青的抓住我的手：
“行了婉婉，别做那么绝，把孩子还给兰兰吧，她已经够可怜了。”
“需要我提醒你吗？是你害死了楠楠，你和那贱人的儿子一样该死。”
“而且小区附近的监控拍到黎昊自己离开小区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你要是再污蔑我，我就报警，好自为之吧你们。”
6、
陈煦给我打来电话说黎兰情绪不稳定，需要他陪着，所以今晚不回来。
我并没有说话，正好我今晚有事要办，我带着楠楠的遗照，去了老杜开的化工厂。
地下室里，黎昊被堵着嘴捆在椅子上惊恐的看向我。
“你来了。”老杜冲我颔首，把楠楠的遗照接过去，放在了一个老妇人的遗照旁。
黎昊看见我来仿佛看见救星，虽说不出话也拼命的发出呜咽声。
“你做了什么？”我朝老杜问道。
他只是一味的笑，转头扯下黎昊嘴里的抹布。
“阿姨，我错了！求求你们放过我吧！我真知道错了，求求你们。”
黎昊一味地大叫，我看着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，不知道他这两天遭受了什么。
“爷爷，爷爷，警察都说我没错啊，他们都原谅我了。”
老杜拿起刀，笑着揪住他的头发，划开绳子，连带着划开他的小腿。
“是吗？那我婆娘能回来吗？我这辈子只有她，没有她，我也不想活了。”
黎昊疼的额头渗出细汗，大叫出声却被老杜掐住下巴。
“当初我婆娘被你放火烧的时候，也是这么痛苦吧。”
说完老杜把他拖到焚烧炉前，看着焚烧炉冒出来的火光，黎昊是真害怕了。
我看着老杜脸上的疯狂，出声制止。
“老杜你，这样的话”
他愣住，缓缓转头：“宋婉，你要阻止我吗？”
“他还小呢”
黎昊满怀希望的看着我：
“阿姨，我妈妈还在等我呢，谢谢你，你救救我，我会乖乖做心理辅导的，求你了。”
看他已经紧张的语无伦次，我轻轻的摸上他的脸，叹气道：
“你妈妈跟我说，你的人生还长呢？”
老杜黑了脸，目光渐渐冰冷：“宋婉，想想你的女儿，她是最无辜的不是吗？”
我转身扯开焚烧炉的门，将他揣进去：“就用你毫无意义的一生，来给她们陪葬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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