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云听陷入了犹豫中,若是真的受伤了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“你考虑清楚,主上已经对你不满了,若是拒绝……你自己清楚后果。”
此言一出,段云听最终同意了。
况且他心中其实同样心存疑虑,若是宁锦鸢对他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,那就代表她已经对自己有所怀疑了。
转眼一夜过去,次日众人醒来,却发现大多数人浑身起了红疹,瘙痒难耐。
盛元帝得知后,立即安排了随行的太医为众人诊治。
“估计是水源不够干净,微臣已经开了药,服下后休息两天就没事了。”
闻言,众人皆松了口气。
太医在开完药后,并没有直接回到太医所在的营帐,而是转而去面见了盛元帝。
“陛下,微臣已为众大臣进行了诊治,除几位官员外,其他大部分王公大臣已经诊治过了,只是有些过敏,其他并无大碍。。”
闻言,盛元帝的眼神立即变得格外犀利。
“哦,不知是那几位爱卿,如此体质健康,不曾染病。”
“回禀陛下,步军都指挥使、观察使、钦天监监正以及御林军副统领这几位大人,想来几位大人,身体康健,不曾起疹。”
“朕知晓了,此事不用宣扬,你退下吧。”
盛元帝心中明了,这几人应该就是混进大平官场的胡人了。
毕竟昨日太子的人对所有大臣都下了药,没道理他们能够平安无事,唯有一个解释,他们是易容的!
他们身上定然也起了红疹,只是面容被面具遮掩住了,面具上没法作假,太医近身医治容易露馅,才假装并没有起疹子。
……
这几人的官职并不高,但是皆处于关键的位置,一旦这几个位置出了事,大平将举步维艰。
因此盛元帝并未立即对他们动手,而是吩咐宁锦樊在暗地里行动,切莫打草惊蛇。
在回去的途中,宁锦鸢原以为能相安无事,不料车队行至半途,一帮黑衣刺客突然出现。
官兵防卫在盛元帝的车架旁,将车围的严严实实,生怕有人刺杀皇帝。
这群黑衣刺客见无法靠近盛元帝的车架,转而将目标转移至宁锦鸢这边。
作为最受宠的公主,她的车架自然紧挨着盛元帝。
因此防卫不可谓不严密。宁锦鸢丝毫不慌,她身边一直跟着暗卫,暗一更是贴身保护着她。
果然,那些刺客尚未靠近她的车架,就被暗一等人拦截了。
与此同时,御林军已将那群刺客包围,大约是穷途末路了,那群刺客突然将矛头对准了宁锦鸢旁边的段云听。
一对人突然冲着宁锦鸢的方向冲了过了,公主和驸马对比,众侍卫自然是护着公主更多些,但驸马在护卫圈中,按理说怎么也不会有所损伤,却谁知本来在车架前观望的段云听突然一个趔趄从车架上摔了下来。
正巧摔在了焦灼中的刺客和御林军之间。
那对刺客中的领头人,一个健步冲过去,抓住了段云听。
“放我们离开!”
这群刺客竟用段云听做人质,真是可笑!
宁锦鸢自然不在意他的安危,但在众目睽睽之下,只能继续做戏。
“别冲动!伤害皇亲罪加一等,若是你们现在束手就擒,将幕后主使者交代出来,或可网开一面。”
闻言,那群刺客不为所动,摆明了不信她的话,局势就此僵持住了。
御林军和暗一他们顾忌段云听的安全,不敢动手。
但是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。
宁锦鸢正犹豫时,盛元帝开口了。
“放了驸马,给你们一炷香逃离的时间。”
现在留着段云听还有用处,众目睽睽之下,若是轻易舍弃了段云听,显得皇室太过冷血无情了。
况且他对御林军有信心,就算给了这群刺客逃离的时间,最终他们仍旧会被御林军擒住。
盛元帝金口玉言,御林军的人立即让开了路,任由那群刺客离开。
段云听虚惊一场,面上看起来还算从容,倒没有丢了皇室的颜面。
“微臣谢过陛下,陛下万万岁!”
“驸马,你先回车上休息吧,让你受惊了。”
“谢殿下。”
宁锦鸢注视着段云听从容不迫的背影,神色微凝。
按照她对段云听的了解,他从来不是勇敢无畏之人,这一次遭遇刺杀,竟如此淡定?
她怀疑其中有猫腻。
此刻段云听并不清楚宁锦鸢对他起了疑,当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后,他就再次被吓了一跳。
“你怎么又来了?现在那么多人,你就不怕被发现吗?”
“放心,你只是个小人物,没人会关注你。”
“我已经配合你们试探过了,阿鸢是真的在意我,这下你们满意了?”
闻言,那人摇了摇头,他依旧心存疑虑,遂叮嘱段云听这段时间多观察宁锦鸢,最好想办法住在长公主府上。
段云听不情不愿的应下,他自然更愿意留在段府,毕竟那里才是他的家,在他自己的府里他可以随心所欲。
而在长公主府就没那么自由了。
……
盛元帝加派了一支御林军去追捕刺客,命他们必须在天黑前将那群刺客捉拿归案。
之后车队继续前进,接下来未再遭遇别的阻碍,总算顺利入了城。
宁锦鸢随盛元帝一同入宫,段云听无法进入,只能等在宫门外。
“父皇,儿臣觉得途中遭遇的那波刺客有些蹊跷,看他们的行动似乎并不是冲着您来的。”
那些刺客实力一般,幕后之人明知道春猎之行,必定会有御林军护卫在帝侧,为何还要派手下的人来送死?
其实盛元帝同样心存疑惑。
“凤平以为如何?”
“儿臣认为那群刺客很有可能跟段云听有关。”
“他被刺客擒拿时,表现的太淡定了,仿佛早有预料。”
“儿臣认为此举必定是段家背后那人在试探儿臣。”
“他们应该对儿臣起疑了。”
宁锦鸢在回去的路上思考了许久,最终得出了这个答案。
闻言,盛元帝眉头微皱,若是如此,宁锦鸢的处境就危险了,他顿时对段云听动了杀心。
“既如此不如直接杀了段云听,一了百了。”
此言一出,宁锦鸢却拒绝了,她隐忍良久,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弃。
况且对方只是起疑,并未笃定,那就代表还有机会。
“父皇不必担忧,儿臣有把握打消他们的怀疑,只要儿臣同段云听相安无事继续下去,料他们想怀疑都找不到证据。”
见宁锦鸢如此笃定,盛元帝不好再拒绝。
“凤平,万事小心,以自身安危为重,切莫逞强。”
“父皇放心,儿臣会注意的。”
离开尚书房后,宁锦鸢又去了鸾凤宫安抚皇后,涉及到刺杀那么大的事,皇后岂会一无所知?
当得知这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后,皇后依旧不放心,宁锦鸢废了很多口舌才成功安抚住皇后。
当她离开皇宫时已是黄昏时分,正打算直接乘撵回公主府,却得知段云听还在宫外在等她。
宁锦鸢秀眉微蹙,立刻猜到这是又一轮试探,估计背后之人不放心,遂派段云听时刻跟着她。
她无法视而不见,只能与段云听同乘一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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