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贺之川的衬衫上闻到了茉莉香水味。
而我从不用香水。
因为他不喜欢。
我撞见了贺之川抱着他的白月光，缱绻动情。
他对她表忠心：「娶她不过为了应付家里，我心里只有你。」
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他。
我提了离婚。
他不屑一顾：「秦子瑜，你这种虚荣的女人，会舍得我的钱？」
我笑着带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他认为我还会回来。
后来，他带着我去的了他的花园：「子瑜，这都是给你种的。」
我将请帖递给他，「下个月我要结婚了。」
贺之川看清了请帖上新郎的名字，他双眼猩红：「你疯了吗，他是你弟弟！」
1、
三天前，有位客人在我店里订了一瓶香水。
今天是约定送货的日子。
郊区的别墅群，人很少。
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门牌号。
诺大的别墅花园里种满了茉莉花。
看得发呆的瞬间，熟悉的身影闯进我的眼底。
贺之川？
他搂着一个女人进了别墅。
是那天的女客人。
大门虚掩着，我站的位置正好的被挡住，他们看不见，亦或者他们根本没空。
贺之川和她交缠在一起，胸前的衣服微微敞开，手还不停在她身上游走，呼吸急促。
「之川，你就这样来找我，你老婆不会发现吧。」
「她今天去工作了。」
「娶她不过为了应付家里，我心里只有你露露。」
徐露，贺之川的前女友。
应付？
今天是周末，离开家之前，我还花了一点时间哄贺之川。
他搂着不肯放我走，「老婆，你心里只有工作吗，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，那你去多久。」
当时我还笑他是粘人的小狗。
原来，只是为了确定我的出门时间。
「之川，你真好。」
徐露动情吻上贺之川，他没有躲开，两人顺势滚在一起。
接着是不堪入耳的喘息声。
停止拍摄，将手机放进包里，我转身走出了别墅区。
明明是夏天，正午的太阳也毒辣得可怕，可是身体却被冻得瑟瑟发抖。
2、
坐在出租车上，别墅区的景色被落在了后面。
一些碎片，开始在脑海里逐渐拼凑成完整。
上个月，洗衣服时，我在贺之川衬衫的闻到了茉莉花香水的残留。
我的工作就是与香水打交道。
贺之川说不喜欢，我就从来不用。
他解释说，新招的秘书用的就是这个香水。
后来贺之川身上总是带着这个味道。
我想，秘书和他天天在一起工作也正常。
我不是那种的特别敏感的人。
三天前。
徐露来到我的店里，明明当时晓月已经上去接待，她却直奔向还在忙碌的我。
指名让我调配一款茉莉花基底的香水。
她身上带着的茉莉花香水味，和贺之川的衬衫上残留的味道一样。
我还感叹真巧。
那时，我不知道就是贺之川的前女友。
我只听贺之川的母亲提过徐露，她看不上徐露，亲手棒打鸳鸯。
贺之川当年为了她要死要活。
但是我从未在贺之川那里见过徐露的一丁点痕迹。
他搂着我，语气温柔，「那是过去，你才是我的未来。」
贺之川总是这样，温柔却保持着距离。
我想，这样携手一生也是一种平淡幸福。
那样动情的他是我从未见过的，原来他不是冷漠。
只是他想暖的从来都不是我。
他们为什么这么可笑。
一个怕我发现，一个就要千方百计的让我发现。
我也是你们那play的一环吗。
这出戏，你们自己演吧。
3、
晚上贺之川回家的时候，手里拿着一束茉莉。
他不喜欢香水，却会定时在家里的摆上新鲜的茉莉花。
馥郁的茉莉花味，飘散在家里的每个角落。
我跟他提过我喜欢茉莉花，他便一直坚持到了现在。
我以为这是他是在迎合我的喜好。
现在我才知道，他是在怀念那爱而不得的白月光。
她未在贺之川那里留下一点痕迹，我婚姻却一直笼罩在她的阴影中。
贺之川语气轻快，眼睛弯弯的，将茉莉递到我手里：「老婆，送你。我在家也没事，就出去溜达了一会，看到路边新鲜的茉莉花就买了，纪念日快乐。」
除了茉莉花，他还掏出了丝绒盒子，里面躺着的蓝宝石项链十分耀目。
我没有接，抬眼正视他，试图看出一丝破绽，一点都没有。
伸手将离婚协议摆在桌上，「贺之川，深情戏码该结束了。」
贺之川转而放下手里的茉莉想要抱我，「是谁惹你了，给我抱抱。」
过去我们吵架，贺之川就是这样哄我的。
他只要一抱，我就会消气。
在他看来我一定很好哄。
我躲开他的触碰，脸色平静，按下播放键。
【娶她不过为了应付家里，我心里只有你露露。】
贺之川的脸上完美面具开始皲裂。
他下意识想要拉住我，再次被我闪身而过。
「贺之川，我们结束了，我只要属于我的部分。」
空气中漂浮的茉莉香气分子无声的提醒着我贺之川的背叛。
这个房子的我再也待不下去了。
我拿上了下午收拾好的行李，朝着门走去。
贺之川讽刺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，「秦子瑜，你这种虚荣的女人，如果不是为了钱你会嫁给我？闹够了就自己回来。」
贺之川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，这才是原本的他。
对待不爱的人，冷漠、不屑、高高在上。
「签好字，通知我就行。」
这是我走之前最后一句话。
4、
我和贺之川，是相亲结婚的。
那时，亲眼看过我妈在充满家暴和背叛的婚姻里沉浮后，我异常抗拒婚姻。
我妈急得不行。
我不想去，但是拗不过她。
贺之川第一次见到我，就坦诚说他有过一段比较长久的感情，但是未来会努力呵护我。
相处了一段时间后，我们顺理成章的结了婚。
我妈终于放下心，接受了属于她的幸福。
回到家时，妈妈正在做饭。
林叔在帮忙摘菜。
生活平淡幸福。
林叔赶忙放下手里的菜，笑眯眯的，「闺女回来了，不提前说一声，我去楼下斩个鸭子。」
我妈看到我提了行李箱回来的，也放下了手里的事，一脸担忧「和小川吵架了?」
我天人交战了半天，还是的开口告诉她，「我和他要离婚了。」
但是关于贺之川出轨的部分没说，我怕她受不了。
「小川他看着是冷淡的，但是人不错，逢年过节陪你回来，你忙的时候就带我们去体检。」
我摇了摇头，没说话。
他是很好，唯一不好就是不喜欢我。
我妈还想要说什么，拍门声打断了她。
来人是贺之川。
他一如既往，提着贵重的礼物，礼貌温和。
「子瑜，是我不对，你突然跑回来，妈该多担心。」
我没理他，他也不急。
林叔提着烤鸭回来，把他留下来吃饭。
饭桌上，我只沉默吃饭。
只有我妈偶尔会和贺之川聊两句家常。
林叔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贺之川走之前，温和的笑着，像是对我舍不得：「子瑜，还生气呢，那你好好陪妈几天，心情好了我来接你。」
他就是这样，一脸温和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我的身上。
仿佛只是我的无理取闹一般。
我妈微笑着送走他，转身拉住我的手，「闺女，不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，妈妈永远站在你身后。」
我抱着我妈，憋了许久的眼泪，终于流了下来。
5、
最近店里很忙。
包好最后一个礼盒，这个送礼季算是正式结束了。
想着接下来就可以休息休息。
家族群里。
我妈：【@我，子瑜，你到机场了吗？】
我：【啊？】
我妈：【小楚今天回国啊，他说了你会去接他的，你忘了吗？】
有这事吗？我开始搜寻记忆。
想起半个月前，我在店里忙了几个通宵后直接睡着了。
迷迷糊糊之间他好像确实曾经给我打过电话。
我：【没忘，我现在就去】
迅速在群里回复了一句，就往机场赶。
没想到掐着时间到了机场，飞机却晚点了。
百无聊赖刷着手机，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的突然就把我抱在怀里。
「秦子瑜，你想不想我。」
「没礼貌，叫姐姐。」
「不要，你又不是我的亲姐姐。」
林楚抱我抱得好紧，一点也挣脱不开，只能随他去了。
足足十分钟，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他就这样用脑袋蹭我的脖子。
路过的人偶尔会往我们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所以我也没在意，下一秒却看见了最不想见到的晦气东西。
贺之川一脸黑地站在林楚身后，勾着他的徐露看上去却心情大好。
徐露勾勾唇，四两拨千斤，「秦小姐，和小男朋友真甜蜜。」
6、
贺之川甩开徐露的手臂，快步朝着我们走来。
他伸手将我从林楚的怀里拔出来。
「解释。秦子瑜，你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他了。」
我觉得他和莫名其妙，明明出轨的是他。
但是他让我的解释，脏的人看什么都脏。
我的愤怒一触即发：「你的尿是不是哑光的啊，你刚刚搂着难道不是小三？你别太还荒谬。」我摸了摸下巴，「啊，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想离婚，让她一辈子做小三。」
「姐姐，他又当又立。」林楚突然嗷呜一嗓子。
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。
「就是就是。」
「什么玩意。」
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，我拉着林楚就跑。
已经看见有路人掏手机准备拍视频了。
赶紧逃离这个是非地吧，我可不想明天在热搜上看见我自己。
回到小区，我终于表达我了的疑惑。
「林楚，你为什么现在回来了？」
他想都没想，脱口而出，
「我爸说你要离婚，我直接辞了职，赶了最快的班飞机。早知道你找了这么个人，五年前我就应该坚定回来抢婚。」
他热烈且直白，但我只想赶紧从这个奇怪的氛围逃出去。
还好，我妈和林叔正好回来打断了我们之间这份尴尬。
晚上，我们一家人，吃了五年来的第一顿团圆饭。
7、
每天和林楚同在一个屋檐下，难免会尴尬。
正好我在准备参赛的事，我索性找了个借口搬到了店里住。
忙碌了半个月，将作品提交出去的当晚，我睡了踏实的一觉。
睡梦中，我梦见了外婆的小山村。
妈妈一个人带着我不方便，便把我寄养在那。
看到妈妈被家暴后，我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。
村里的孩子也不爱跟我玩。
他们总叫我小哑巴。
外婆家后山有一片茉莉花田，白天我最喜欢在里面玩耍，有个外村的小男孩总是跟我一起。
不会说话后，我的嗅觉变得更灵敏，山谷飘扬着茉莉的味道、泥土的味道、还有不用担惊受怕的自由的味道。
晚上，我就会缠着外婆给我讲故事。
夏天的山里，没有那么热，漆黑的夜里萤火虫在飞舞。
我趴在外婆的膝上，静静的听。
说到最后，她就会将我抱进怀里。
我咿咿呀呀的想要说话。
可嗓子像是堵了泡泡糖，一个音节我发不出。
她温柔的说：「囡囡，别急，你可以做到的。」
她将带了一辈子的玉佩挂在我脖子，「这是婆婆的妈妈给我的，它保佑了我一辈子，以后它也会保佑囡囡，以后外婆不在了，它就会代替我陪着囡囡。」
后来，我竟然真的慢慢好了起来。
外婆，你会保佑子瑜赢得比赛的对不对。
外婆
醒来后，枕头被洇湿了大半。
外婆的玉佩还忘在贺之川的家里。
我得去拿回来。
8、
开门的是贺之川。
他看见我，眼睛一亮，转而又变成了冷漠，嘴角扬起不屑，
「你来干什么？想清楚了，不离婚了？」
我不想理这个智障，他为什么像个草履虫一样，没脑子。
「我是来拿我的东西的。」
「你果然就是拜金女。」他讥讽的看着我，「秦子瑜，那些东西都是贺家买的，你有什么资格拿。至于你的破烂，早就丢了。」
外婆的玉佩！
我慌张推开挡在门口的贺之川。
他说得没错。
这个房子，已经不是我当初记忆里的样子。
家里那些被我一点点添置的东西，已经被替代。
我径直往卧室走。
「之川，谁啊。」
徐露穿着我的蕾丝睡衣出现在卧室门口，敏感部位清晰可见，脖子上戴着的就是外婆的玉佩。
我伸手去够，「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。」
「啊！」徐露被我的动作吓得乱窜。
一边乱窜还一边挑衅我：「秦小姐，你都有新男朋友了，为什么还要缠着之川。」
贺之川抓住了我的手，将徐露挡在身后，面上带着愠怒，「跑到这发什么疯。」
我直接被气笑了，「贺之川，你们两玩挺大啊，衣服都舍不得买件新的。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，当我的衣服是品如的衣柜是吧。」
「让她把我外婆的玉佩还我。」
徐露躲在贺之川的背后，漫不经心道，「原来这是秦小姐的呀，我还以为是之川的呢。」
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