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不行什么的,祁逸尘最终是问不出口。
“夫子,还有事儿吗?如果没有,我想回去把参汤喝了,不然凉了不好喝。”
祁逸尘听了,脸色发沉,“都这个时候了,你喝得下参汤?”
“为什么喝不下?”
祁逸尘抿嘴,他们都已经不清不楚了,他憋闷的连水都喝不下,他却还有胃口和参汤。
慕颜:“夫子,有什么事儿咱慢慢说,咱们来日方长呀。”说完,慕颜转身离开。
祁逸尘看着慕颜的背影,眉头拧成一团,他还想来日方长?他还是不是人?同样是做下见不得事的人,为什么就他觉得羞耻?
祁逸尘觉得大概是因为他有脸有皮,而慕颜没有。
“逸尘。”
闻声,祁逸尘转头,看祁镇山走了进来,“父亲。”
祁镇山应一声,随着对着祁逸尘慎重道,‘逸儿,为父有一件事儿希望你能答应。’
“何事?父亲请说。”
“日后安公子无论要做什么,你都不要管太多。不然,就是逾越了。毕竟,戾王只是叫你教她念书,可没要求你当她的教养嬷嬷。所以,她规矩不规矩,讨喜不讨喜,你就别管了。”
祁逸尘听了,抿嘴,“父亲以为我想管吗?是他总是在我眼前晃悠,还……”还对着他读小画本,他不管难道要听着吗?或者,跟他一起读?
祁镇山:“为父知道你难,但是,你就记住,无论是再恼火,一,不要管她太多,二,不要靠她太近,切记,切记呀!”
那安公子可是女子呀!如果祁逸尘离她太近,万一生出什么事儿来,后果是什么样儿,祁镇山都不敢想象。
自从知道安公子是女子,现在每次祁逸尘站的离她近一点,祁镇山都觉得祁逸尘的身上,陡然就多了一种气质。
什么气质?奸夫的气质!
这发现,每次都让祁镇山胆战心惊的。
而安公子是女子的事儿,祁镇山又不能明说,怕戾王怪罪,到时候后果一样难测。
就这么胆战心惊的,就怕出什么幺蛾子,比如齐逸尘一怒之下,打安公子屁股什么的。那……奸夫,奸夫呀!
只是很多时候,事情就是这么邪乎,你怕什么偏就来什么。
这一日傍晚,祁镇山刚从外回来,刚踏入大门就听到全氏陡然一嗓子传来……
“哎呀,我的老天爷呀,这我可让我怎么活呀!”
那哭腔,衰调,祁镇山的听到,这心里陡然一个激灵,第一反应:全氏被人非礼了?家里死人了?
这想法瞬时冒出,祁镇山心一沉,脸色变,这无论是哪一种他也得哭。
急匆匆走进去,看着哭天抹泪的全氏,一众焦灼的下人,祁镇山沉声道,“这是怎么回事儿?”
听到祁镇山的声音,全氏最先反应过来,哭喊一声,“老爷呀!”然后就朝着他猛的扑了过来。
那架势,犹如饿狼扑食,又犹如要跟他同归于尽。无论是那一种都惹得祁镇山往后连退了好几步,避开全氏的谋杀亲夫式的猛攻,扎稳了马步将她扶住,沉着脸道,“有事儿赶紧说。”
全氏呜呜,“老爷,逸尘吃事儿了,逸尘他出事了……”
闻言,祁镇山心头猛的一跳,脸色变,出什么事儿了?终于做了名副其实的奸夫吗?终于要被戾王给砍头了吗?
这猜想出,祁镇山也是不由的腿一软,差点瘫坐在地上,好在一旁的小厮反应快,及时给扶住了。
就在祁镇山眼前阵阵犯黑时,全氏哭着又说道,“他今日带学生在京城外看景赋诗,在归来的途中,被歹人给劫持了马车,现在下落不明,生死未卜呀!老爷,这可该怎么办,该怎么办呐。”
歹人?劫持?
听到这字眼,祁镇山忽然就觉得好多了。听到歹人,比听到戾王,好多了。
祁镇山镇定了一些,对着全氏道,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逸尘他是被人给反劫持了?”
“是呀,老爷……”全氏呜呜哭着,然后,诡异的发现,在她说祁逸尘被劫持的时候,祁镇山的脸上好像隐隐出现了一丝欢喜。
欢喜?儿子被劫持了,他怎么可能欢喜?全氏惊了!但,随即她又觉得是她想太多了。
祁逸尘可是她跟祁镇山亲生的,又不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,他没理由盼着自己儿子死。
全氏觉得自己看错了。可其实她没有,祁镇山刚才确实是欢喜了一下。
因为在他看来,落到歹人手里,总是比落到戾王的手里好呀。
落到戾王的手里,是死路一条,在绑匪手里,至少还有生机。
“对了,还有那位安公子,她因跟逸尘坐在同一辆马车上,也被劫持了!”
听言,祁镇山顿时脸色变幻不定,这,这一同被劫持了。那,那不得有个肢体接触呀!
这种接触,会不会戾王定为两人有首尾?
在儿子被劫持时,作为父亲第一想法不是先营救儿子,而是担心儿子成为奸夫,这场景也是祁镇山从未想到过的。
……
不知道昏迷了多久,慕颜被疼醒,缓缓睁开眼睛,天上是窸窸窣窣的星星,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,身下是凹凸不平坚硬的硌人的石子儿。
这时辰,这场地,妥妥的案发现场,而她距离成为尸体就差一口气而已!
意识逐渐清醒,之前的事儿,也随着忆起!
被劫持,然后一路疾驰,绑匪凶恶,祁逸尘义愤填膺。双方就各自的立场,展开了激烈的辩论。
最后,绑匪辩输,大恼,祁逸尘慷慨激昂,宁死不屈,最后,高喝一声,“本夫子一生高洁,就算是死,也绝不会受尔等小人的羞辱!”
铿锵有力的喊一句,然后不待慕颜说话,就忽然拉着她……一跃跳了下马车。
祁逸尘视死如归!
慕颜骂声嘹亮,最后,还凌空给了他一脚。
刺客,感受着身上的痛,慕颜眸色幽幽,当时踢他的那一脚,还是太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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